罗布桑性格刚直,对佛家经典多有难解之处,故而读经礼佛之路艰难。他当铁棒喇嘛,督促僧众们精进勇猛,自然也有他的一份功德。只可惜借他人修己身,终是慢了些。罗布桑多在寺庙之内,入世修行时间不多,积德行善的机会也少些,天师此言,贫僧仍是难解。”萧风淡然道:“活佛可知罗布桑的死因?”措钦活佛点头道:“虽不确定,但以现有情形推断,应是朝廷的锦衣卫暗害了罗布桑。”一旁的陆炳忍不住道:“活佛何以如此推断?我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敢保证绝未下过此等命令!”措钦活佛惨然一笑,从身上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块残缺的腰牌。

    这是一块象牙雕刻的小牌子,上面刻着

    “北镇抚司锦衣卫……号”。在多少号之前的部分,缺了一块,看茬口是被重物砸碎的。

    陆炳接过来,半晌不语。萧风眉毛挑了挑,意思是,真的?陆炳嘴角撇了撇,意思是,真的。

    见陆炳不说话,嘉靖心里也是一沉,锦衣卫的腰牌材质稀有,雕工精细,要仿造是极难的。

    这是因为锦衣卫是皇帝的贴身私人卫队,每个锦衣卫都有靠近皇帝的机会,所以腰牌、腰刀、衣服,都要有很强的防伪性,层层设卡。

    众人正在发愣之际,萧风忽然道:“陆大人,锦衣卫的腰牌若是遗失了会如何?”陆炳叹口气:“锦衣卫腰牌,重如性命,牌在人在,牌失人亡。如果牌子丢了找不回来,自杀谢罪。”萧风明白了,这就是不能丢失的身份证,一旦丢失了,就要登报作废,避免别人使用。

    只是这作废的方式过于惨烈了。不过萧风也清楚,这些规矩都是针对那些小旗总旗的,最多到百户。

    如果是千户丢了牌子,这规矩就未必会执行得那么坚决。更不用说陆炳了,估计陆炳就是每天弄丢一块,也就是重新补发的事儿,绝不会搞什么以死谢罪。

    当然,谁要敢拿着陆炳的牌子招摇撞骗,那也是嫌命长了,因为陆炳这张脸,是个锦衣卫都认识,根本冒充不了。

    就连陆绎,萧风都敢肯定,也不可能因为丢了牌子就自杀。规矩从来都管不到立规矩和执行规矩的人。

    甚至他们压根就不会承认自己丢了牌子,自己手里的这个才是原来的。

    谁偷走了腰牌,不用则罢。一旦敢冒用,一旦被发现,先砍死人,再毁掉牌子,然后说对方牌子是假的,就死无对证了。

    萧风没心思推测锦衣卫内部的猫腻,只是皱眉道:“也就是说,这块牌子的主人,应该已经死了。”陆炳点点头:“应该如此,只是牌子的编号已经毁掉了,不知道是谁的,也就不知道遗失了多久。”萧风看向措钦活佛:“活佛,腰牌是真的,但号码却偏偏被毁掉了,活佛不觉得有些太巧了吗?”措钦活佛点头道:“原本是有些巧的,不过我们在现场还看到了一些象牙碎屑,萧大人看看,这是罗布桑手持的铁棒。”措钦活佛打开放在身边的布袋,从里面拿出一根沉重的铁棒来,萧风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明白了措钦的意思。

    “活佛的意思是,罗布桑与锦衣卫厮杀,锦衣卫杀了罗布桑,但罗布桑的铁棒打在锦衣卫身上,刚好打碎了这块腰牌。”措钦活佛点点头:“否则锦衣卫如何会弄丢视若性命的腰牌呢。定然是他也受伤不轻,没有察觉到腰牌被打碎掉落地上。估计等他发现时再回来,罗布桑的尸身和腰牌已经都被过路的商队带走了,他只能无功而返。萧天师,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你还有更合理的解释吗?”萧风苦笑道:“这么粗的铁棒,要刚好打碎刻着编号的那么一小块位置,未免也有点太巧了吧。”措钦活佛沉声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天下之事,巧的本就很多。”萧风拿着玉佩,在铁棒上比划了两下,皱着的眉头渐渐展开。

    “活佛,你可知,这腰牌为何要砸成这样吗?”措钦活佛一愣:“听萧天师之意,这是故意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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