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盘子里的菜也没吃几口。

    巴掌大的小碗。

    半碗饭,只吃了一半。

    给那码头上工作的壮汉,都不够人家一口塞的,就算是那富贵人家的小姐,四五个鸡蛋的胃口应该还是有的吧?

    可您这?

    紫鹃也不敢再劝。

    她与晴雯不一样。

    换做晴雯,早就两句话怼过去了,你不吃我吃,又是鱼又是肉的,寻常老百姓家过年都拿不出这等丰盛的饭菜,真可谓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而紫鹃却不敢这么怼林黛玉。

    生怕把自家姑娘气到。

    本就没吃饭,身娇体弱。

    一生气,再昏过去,那可就不是劝了!

    不过,就此罢休也不是办法,万一自家姑娘因此病倒了,再让本就咳血的老爷为了姑娘忙前忙后,那不是添乱吗?

    她既帮不到林姑娘,也帮不到老爷。

    故此,思绪转了转,紫鹃也就是刻意的挑起了一个话题,想用这种方式,将林黛玉心头的担忧去掉,就算她的方法只能去掉其中一部分:“说起来,林姑娘,你前些天不是放飞了那只纸鹤吗,按那蟠大爷所言,那林朝辞是个有本事的,接到信后,定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解决掉姑娘你的烦恼,林老爷身体不好,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姑娘你才是最要撑住的那个人,你才是老爷最能放心的那个人,若姑娘你倒下了,那才是内忧外患啊!”

    林黛玉何等聪慧剔透的一个人?

    如何能听不懂紫鹃话里的意思?

    叹了口气。

    明知自己不能多想,却控制不住自己。

    想的越多,压力越大,饭就越吃不下。

    像吃毒药一样。

    各种菜都夹了一点。

    帮忙把碗里的白米饭消灭干净。

    这才如释重负的放下碗:“这样总可以了吧?”

    “姑娘有如此饭量,想必,老爷也能放心了。”

    紫鹃吹捧了一句。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黛玉悲凉的自言自语打断了。

    “我从没指望着谁会过来。”

    “也不敢指望着谁会过来。”

    “我五岁多,就按六岁算,进京,那时的父亲还不像现在这般苍老,更不像现在这般油尽灯枯,我现在十岁,只不过是还不到五年的光景,父亲就变成了这般模样,我又怎能不多想呢?”

    “我每次打听,父亲都避而不谈。”

    “我想不到父亲对我隐瞒了什么。”

    “可我就是有一种感觉。”

    “父亲他对我隐瞒的,就是导致父亲如此油尽灯枯的原因,也是一种他不想让我知道的危险,不想让我陷进去的风波,乃至于漩涡!”

    “那林朝辞若真如薛蟠所言,如何能看不出这步棋呢?”

    “又如何愿意为一个昔日玩笑般的承诺而深陷其中呢?”

    林黛玉摇摇头。

    脸上的笑容依旧恬静。

    却不知为何,紫鹃莫名感到悲凉。

    而林黛玉的总结,也证实了紫鹃的这种直觉:“因此,这世上最多的,才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他想帮我时,就要想想他自己是否害怕被我拖累,被我身上的麻烦拽住,我也不过是急病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而且,你又怎么知道,那只纸鹤就一定能找到他,而不是在半路坠落,或掉进水里呢?”

    紫鹃被怼的无言以对。

    咱就是说,你能不能不要如此悲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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