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的位置,绝不会是个满脑袋打杀的浑人。

    “卑职吴海浮(李三辛),参见千户大人!”吴海浮和李三辛如同见了救星,连忙躬身行礼。

    沈玉华也微微欠身:“龙舒县天心观观主沈玉华,见过赵千户。”

    赵光霁目光如电,迅速扫过院内惨状和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落在沈玉华和吴李二人身上,声音沉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免礼。本官路上已闻变故,现在情况如何?沈观主,你方才所言‘采生’,可是当真?”

    他显然在院外就听到了沈玉华最后的厉喝。

    沈玉华言简意赅地将仵作验尸结果和自己的探查发现复述了一遍。

    赵光霁越听,眉头皱得越紧,脸色也越发凝重。“灭门,夺魂,邪术……”他喃喃自语,眼神锐利如鹰隼,“好大的手笔!”

    “沈执事,”赵光霁转向沈玉华,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上位者的压力,“此案涉及‘天廷’,按昆仑盟约,道门有权过问。本官既已到此,自当与道观协同办案。不知沈执事有何高见?”

    沈玉华折扇“唰”地一声展开,轻轻摇动,仿佛能驱散空气中的血腥与不安:“赵千户言重了。高见不敢当,只是有些疑惑罢了。其一,湖州千户所的情报,为何能如此精准锁定龙舒县一个致仕知县之孙为‘天廷’妖人?‘丁巳神’供词的真伪与完整度,是否需再核实?其二,汤家十三口‘自缢’,手法如此‘整齐’,非人力所能轻易为之。汤宅内外监视严密,凶手如何潜入行凶,事后又如何不留痕迹地离开?我怀疑或有邪道方士、巫祝介入。其三……”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在场的所有青鸾卫,包括低头站在李三辛身后的沈追:“……汤达行商多年,家资颇丰,其贿赂官员的账册、与‘天廷’联络的信物、甚至其本人可能掌握的秘密,如今何在?凶手灭门,是否也是为了掩盖这些?”

    句句切中要害!尤其是最后一点,让沈追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怀里的那张纸片仿佛瞬间变得滚烫。

    赵光霁眼中精光一闪,显然也意识到沈玉华点出的关键。他沉声道:“沈执事所言极是!此案疑点重重,绝非表面这般简单……吴百户!”

    他猛地看向吴海浮,目光如刀:“吴百户!抓捕汤达,是何人提议?情报来源湖州千户所,可有更详细的卷宗?行动之前,可有走漏风声的迹象?”

    吴海浮冷汗涔涔,连忙道:“回大人!抓捕汤达,是李试百户主动请缨,言称此乃立功良机。情报乃湖州千户所转来‘丁巳神’口供抄件,原件已随‘丁巳神’移交湖州道府。行动前,卑职严密封锁消息,参与行动人员皆在百户所内待命,不得外出通信!卑职实在不知消息如何泄露……”

    赵光霁的目光又转向李三辛。

    李三辛心头一凛,立刻道:“大人明鉴!卑职亦是奉公行事,绝无半点私心!情报确凿,行动迅捷,只为擒拿妖人,绝未料到会造成此种后果,更不知汤达背后竟牵扯如此邪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只是……行动前,沈小旗曾去吴百户处销假,停留时间颇长……”

    一直如同背景板般站在角落的沈追,听到李三辛突然提到自己,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笼罩全身——李三辛这是要把祸水往他身上引!在赵千户和沈观主这两位大人物面前,自己这点小把戏,根本经不起查!

    赵光霁眼神探究:“沈小旗?哪个沈小旗?”

    沈追只觉得喉咙发干,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卑职龙舒县百户所小旗沈追,参见千户大人!参见沈观主!”他腰间的“细虎刀”在火把下闪着冷光,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般烫人。

    沈玉华的目光在沈追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腰间的“细虎刀”,最后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若有所思。她手中的折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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