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下,宋振荣那件早已破碎不堪的衣衫便被彻底染成暗红。

    紧贴在他遍布伤痕、血肉模糊的躯体上。

    新伤叠着旧伤,翻卷的皮肉下甚至隐隐可见森白的骨茬。

    断掉一根手指的左手无力地垂着。

    每一次鞭笞落下,他的身体都会如同被电流击中般剧烈地抽搐一下。

    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水,从他扭曲而苍白的脸上滚滚滑落。

    啪!!

    又是一鞭,精准地抽打在他肩胛骨附近,倒钩刮过,带起一片血沫。

    这一次,宋振荣只是身体猛地一挺,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呜咽,便再无更多反应。

    他紧咬着牙关,牙床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死死地,冰冷地瞪着前方阴影中那个挥鞭的身影,眼神中燃烧着不屈的怒火与刻骨的恨意。

    “啧啧啧,就算你把眼珠子瞪出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阴影中,执刑人,是竹大人。

    那张在跳跃火光下显得格外阴鸷的脸庞上,却挂着一种近乎愉悦的,笑嘻嘻的表情。

    他欣赏着宋振荣的痛苦,如同在鉴赏一件精心打磨的艺术品。

    “我只是奉千堂主的命令行事,公事公办罢了。”

    千堂主!

    府主之下,堂主为尊!

    在京城愚地府这座庞大的权力金字塔中,堂主的意志便是不可违逆的铁律。

    他一个小小的执刑人,不过是执行命令的鹰犬。

    至于眼前这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小城来的前任队长?

    更是不值一提,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酷刑?那是理所当然的流程。

    然而,眼前这块“鱼肉”,却出乎意料的硬!

    或许是因为同属愚地府体系,宋振荣对常见的酷刑手段有着惊人的耐受力和心理准备。

    竟硬生生扛住了这足以让常人精神崩溃的折磨。

    竹大人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眼中非但没有挫败,反而闪烁着更浓的兴味。

    京城,才是愚地府酷刑技艺的源头!

    多少花样翻新,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都是从这里诞生,再流向各地。

    他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层出不穷的“艺术”,慢慢消磨这块硬骨头。

    若非千堂主严令必须留活口逼问情报,他早就让宋振荣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人间炼狱”了。

    既要让人活着感受无边痛苦,又不能真弄死……这可是一门精细的、充满挑战性的艺术!

    竹大人深以为然,并乐在其中。

    “竹大人,我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宋振荣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干涩。

    每吐出一个字,干裂的嘴唇便被牵扯得迸裂开来,鲜血顺着嘴角淌下。

    剧烈的疼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不断穿刺着他的神经。

    即便是习武之人的坚韧意志,也濒临极限。

    但对方追问的那个秘密,关于妹妹宋溪,关于丁惠,关于方羽。

    那是他宁愿舍弃这条性命,也绝不可能吐露半个字的逆鳞!

    “宋队长,您这又是何苦呢?”

    竹大人故作惋惜地摇头,笑容却越发虚伪。

    “你身为愚地府体系内的人,地方上的案牍记录可是清清楚楚。现在不过是调阅需要些时日罢了。等案牍一到,莫说你有几个至亲好友,就是你祖上十八代埋在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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