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不再犹豫,抬脚就要朝外冲去。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刁德一,确认他的安全!
然而,她刚迈出一步,身后便响起了丁慧那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慵懒笃定的声音:
“不必着急。我家相公……不会有事的。”
令狐香几乎怀疑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
那平静的话音,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更加急躁了。
“丁神医,”她下意识地提高了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急切。
“你或许不明白,京城愚地府……”
“我知道。”
丁慧轻轻两个字,便像快刀斩乱麻般切断了令狐香的话语。
她纤长的手指搭在腰间锦囊上,目光澄澈而锐利,直视着令狐香焦虑的眼眸,没有丝毫回避。
“京城是何等水深火热,府内盘根错节的势力争斗,其间的暗流汹涌……这些,我未必会比令狐队长了解得少。”
丁慧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整个京城的秘密都在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眸中流转。
“至于我家相公的安危……”
她的话语在这里微妙地停顿了一下,嘴角似乎极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瞬,那并非讥讽,更像是一种源于绝对了解的自信。
“只能说,令狐队长,似乎……有点太小看他的能耐了。”
是的,没有人比丁慧更清楚方羽如今所拥有的力量。
那是经年累月的砥砺、生死边缘的蜕变、以及她自己精心调养的成果。
京城固然是龙潭虎穴,强者如过江之鲫,但她的相公,早已不是昔日那个需要她和天圆镇庇护的青年了。
他,本身就已跻身于这“强者”之列,甚至可能是更为耀眼的那一个。
“丁神医,是你不知晓……”
令狐香心中的焦灼并未因丁慧的笃定而散去,反而更甚。
她在愚地府浸染多年,深知堂主级人物代表了何等恐怖的权威与力量,那绝非仅仅是境界高低的对比,更包含功法、权势、以及府主赐下的种种诡异强大的手段。
追击他们的千堂主,在她眼中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她实在无法想象方羽孤身一人如何能在其手下逃脱。
“我回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令狐香以为短时间内甚至可能再也无法听到的熟悉声音,毫无征兆地自身后响起,清晰而平静。
令狐香浑身一震,思绪瞬间中断。
她带着近乎僵滞的神情猛地回头。
廊下灯盏昏黄的光影里,一道挺拔的身影正不紧不慢地拾阶而上。
衣襟上沾染了些许尘土,似乎经历过一场搏杀,但步履沉稳,眼神锐利,不是方羽又是谁?!
“刁……德一?!”
令狐香的声音干涩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错愕。
那瞬间的冲击让她脸上的血色褪去又涌回,最终凝固成一片震惊。
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明明在她最悲观的计算中,方羽被堂主截住,脱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正是因为这份绝望才心急如焚地想要返回救援,哪怕拼上性命。
可现在……他却像只是出门散了个步回来一样,安然无恙地站在了欧阳府安全而静谧的庭院里。
他怎么做到的?这简直颠覆了令狐香的认知!
还未等令狐香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完全缓过神来,一旁的丁慧已然莲步轻移,以一种近乎写意的悠然姿态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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