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泥与徐凤年之间那复杂无比的感情,这是以十几年时间凋琢的一记胜负手。

    可是今日这幕明显不是北凉想要看到的。

    因为那记胜负手俨然失去了其本身存在的意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还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虽说北凉依旧可以获得世袭罔替的殊荣权柄,但所代价要远比想象当中沉重太多。

    「唉。」

    「人心这东西,哪里能够经得起那么多试探?」

    李淳罡明显洞察到了徐凤年以及姜泥两个年轻人的心境变化。

    这种东西显然是连堂堂剑仙都极难琢磨透,不然李淳罡也不会画地为牢那么多年的时间。

    只是望向对面已然准备调转马头离开的陆泽之时,老剑仙的神情明显变得不善起来,那模样就好像望着自己万般疼爱的女儿被人干脆的抢走,可得了大便宜的狗日女婿竟然连个屁都不放,李淳罡重重哼了一声:「赵家小子,你就想这么走了?」

    陆泽转过头来,恍然大悟。

    当即拍了拍脑袋:「多谢老剑仙,差点就忘了一件事。」

    陆泽望向最后那辆马车,在马车上有个身体止不住颤抖的丰腴女子,怀里有着个肥硕的大白猫,他轻声开口:「鱼家姑娘,可否要与我回上阴学宫?」

    鱼幼薇并未做出回答。

    良久之后,轻挪莲步下了马车,已做出回答。

    五具红甲这时都已归位,不远处的小山坡下有着位青衣染血的女子,刹那枪沾染泥泞,与主人一齐躺在湿漉漉的冰凉土地上,陆泽呢喃自语:「卿本佳人,奈何...」

    而在临走之前,陆泽双手交会,朝着面前这位断臂的老剑仙拱手行礼。

    「谢前辈教我剑法。」

    「我在此许诺,两袖青蛇剑意,不坠青云,不斩无名。」

    「强者拔剑,只向更强者。」

    李淳罡心里那抹气霎那间便烟消云散。

    尽管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什么赶紧滚蛋,但明显心情要比刚刚好上太多,陆泽两句话明显说到了这位老剑仙的心坎之上,后面两句细细琢磨起来,还真是有点他娘的意思。

    不料在马车驶出一番距离以后,陆泽声音再度响起。

    「李老前辈。」

    「啥时候剑开天门,记得喊我啊。」

    李淳罡先是一愣,然后便破口大骂:「滚你爹的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