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的靠前,名次高的靠后。解元作为乡试第一,自然该放到最后以示庄重,这个道理顾兄你应当是明白的。”

    惯例如此,顾开礼确实挑不出什么错,火气刚刚消下去,却想起了什么似的,瞬间又窜起来:“那为什么你进门的时候不说,非得要同我绕那么久的圈子才肯告诉我们,难道是故意吊我胃口吗?”

    孟远津闻言语噎,顿时有些底气不足:“这个……所谓先抑后扬,人总要先失望,而后得知期望达到时,才会喜出望外,愈发感到欣喜嘛。”

    顾开礼怒目圆睁:“去你的先抑后扬!你没见我侄儿被你吓成什么样?少跟我来这套!”

    孟远津本来是打算开门见山,准备一开始就将消息告知顾家人的,但他见一向圆滑沉稳的顾开礼今日竟罕见地情绪外露,显了几分急躁,内心便起了点逗弄的心思,想着同他卖卖关子。

    只是未曾料到顾开礼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侄子这般看重,言语中处处是关切,生怕对方出一点问题,哪怕是以为顾云霁落榜,也没有过多的失望,仍旧是恳切地替他求问文章存在的不足,这倒是令孟远津有些意外。

    不过也难怪,若是自己家中有一个这般天资的子弟,别说是亲侄子,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孟远津都能把他捧到天上去。

    前几年顾家才出了个顾明宣,本就惊才绝艳,现下又来了个顾云霁,天赋更加出众。本家底蕴深厚,朝中实权在握,后进子弟人才辈出,这样看来,松江顾氏是真的要兴旺起来了。

    这样想着,孟远津心中羡慕之余,语气也不由得带了一点酸意:“对对对,你那侄儿最金贵,相比之下,我自然是无关紧要。想我进门这么久,竟连一口茶水也未喝上。”

    先前顾开礼满脑子都是顾云霁的乡试,此刻被他这么一说,顿时有些羞愧,胸中的火气泄了个干干净净,哪里再好意思质问,连忙唤人奉了香茶上来,笑着赔罪道;

    “这倒是愚兄疏忽了,辛苦孟老弟跑这一趟,今日府中忙乱,失礼之处,莫要见怪。等改日我得了空,再备下丰盛酒菜,好生给你赔罪。”

    二人相识多年,孟远津自然不会真的计较什么,顺着顾开礼给的台阶就下,不再提起此事。

    事情办妥,又坐了片刻,孟远津便起身向顾家众人告辞。

    将客人送走,顾家人长舒一口气,总算是能腾出空来松快松快。此时紧张感褪去,久未进食的众人这才感到腹中空空,一时间饿得厉害。

    顾开礼索性大手一挥:“将之前准备好的席面直接端上来,先让自家人用顿饱饭再说,学宴的事可以慢慢准备。”

    顾正德也是十分豪气大方:“云霁少爷高中乡试解元,这是整个顾家的大喜事。吩咐下去,全府下人增发三月例钱,这几日都穿上最好的衣裳,门窗楹联全部换新,还有庆祝的鞭炮和锣鼓队,一样都不能少,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是!”下人们欢快应声,个个脸上俱是喜悦之情。

    消息传到后院女眷那里,又是好一阵喧闹欢腾。赵姨娘高兴得泪水止都止不住,王夫人和顾云巧脸上的笑容更是没下来过,连顾云霄那正在牙牙学语的儿子顾昭钦,也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拱着小胖手朝他三叔道喜,逗得顾云霁开怀大笑。

    听闻顾云霁和程炎分别考中解元和亚元,到顾府登门拜访的人不计其数,除了恭贺他们中举之外,众人所怀心思各异。

    有想要招揽程炎的,有想要给顾云霁介绍的,甚至还有人听闻程炎少孤无亲,上赶着要认他当干儿子的,吓得他当场落荒而逃,好长时间都不敢出来见客。

    之后的一连几天,整个顾府忙碌非常,从主子到下人皆脱不开身。相较之下,只有顾明安那里显得尤为冷清,众人仿佛忘记了他的存在。

    从前只要大哥顾明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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