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旗满意地收回目光:“这还差不多。”

    昔日在游艺会上针锋相对的两方,彼此看谁都不顺眼,巴不得对方出丑。现下三年过去,苏旗是宣府镇副总兵,还承袭了定国公的爵位,顾云霁和程炎是翰林院的官员,身份地位和从前相比天差地别。

    而任英泽在三年前的会试落了榜,至今仍是个举人,再不可能和三人平起平坐。他那么好面子,如今却要向曾经的对头行礼伏低,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顾云霁有些哭笑不得,在苏旗身边小声道:“你跟他计较什么?”

    苏旗一副很是无辜的样子:“我没计较啊,身份差距摆在这里,他向我们行礼是应当之分。”

    见顾云霁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苏旗撇撇嘴,道:“当年他那么刁难我们,看不起咱们鹿溪书院,还在安置流民时侮辱我父亲的老部下魏世乾,害得他回去吃了长官挂落。我如今不过是让他给我们行个礼,找回点场子而已,这也不可以吗?”

    顾云霁没办法,只好由他去了。

    苏旗当着众人的面儿,好好地过了一把瘾,倒也没刻意刁难任英泽,无非是问了些他功课如何、近况如何的话。然而在此刻这种情境下,听在任英泽的耳朵里,苏旗的每一个字音都是对他的奚落和嘲笑,偏偏他还不敢怎么样,只能挤出笑脸硬生生受了。

    正说着,几人身后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顾大人、程大人,好久不见。”

    顾云霁转过身,看到来人时,有两分惊喜地道:“白兴嘉?你也在这?好巧。”

    白兴嘉微微一笑:“顾大人忘了?我一直在这,上次会试落榜后我就留在了京城,听闻今日江南同乡会要来两位松江府籍的翰林院大人,我就有些猜测,没想到真的是你们。”

    程炎将他细细打量一番,问道:“这三年过得怎么样?今年的会试……可有把握?”

    白兴嘉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这三年过得尚可,虽有些困难,好在都熬过来了。至于今年的会试,我确实有些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