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申诉。从二人此次的调任可以看出,景丰帝是知道背后实情的,之所以会这样处理就是不希望过多追究,他没必要不知趣地和景丰帝对着干。

    何况方子归既然下手了,就一定会把痕迹处理干净,他就算申诉也没用,只能以后再找机会讨回来了。

    这时,一个狱卒走过来,将一套衣服递给顾云霁:“顾大人,这是您家人送来的衣裳,换好之后就可以出去了,您的家人都在外面等着您呢。”

    顾云霁还穿着进诏狱时的官服,早被鞭子抽烂了,而且脏兮兮的,根本没办法出去见人。闻言他连忙换好衣裳,又特意将延伸到锁骨的伤痕遮了遮,确认没有问题后,这才朝外面走去。

    走出诏狱大门,顾云霁便被明亮的光线晃了眼,在阴暗潮湿的地牢里待了十来天,此刻看着周围车水马龙的街市,他突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不知今夕是何年。

    出神之际,耳畔传来一道带着颤意的熟悉声音:“云霁。”

    顾云霁回了神,转头寻见妻子的身影,唇角上扬,朝她露出一个笑容:“书华,我回来了。”

    见到顾云霁的那一刻,徐书华的泪水瞬间就盈满了眼眶,一颗心被紧紧揪住,又酸又疼,几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容憔悴、被折磨得没个人样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顾云霁慢慢走过去,目光细细描绘她的面庞,轻叹一声:“书华,你清减了。”

    汹涌的情绪席卷而来,徐书华再也克制不住,一下子扑到丈夫怀里,低声呜咽起来:“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顾云霁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好了好了不哭了,我这不是出来了吗?全须全尾的,一点事都没有,别担心。”

    徐书华不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愈发紧,眼泪也流得更凶。

    顾云霁无奈,故意逗她:“我可是这么多天都没洗澡呢,身上脏得很,你这样抱着我,倒也不嫌弃?”

    徐书华本来心疼得厉害,闻言捶了他一下,稍稍止住眼泪,红着眼睛道:“混账,这个时候还跟我开玩笑。”

    顾云霁好巧不巧被捶到了伤口,但为了不让徐书华担心,他硬是生生地忍下来,没有出声。

    徐书华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身体僵硬了一瞬,连忙松开他,急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在诏狱里受了刑?伤在哪?让我看看。”说着,她挽起顾云霁的衣袖,想要检查伤势。

    顾云霁抓住她的手,不动声色地躲开她的动作:“没事,擦破了点油皮,小伤罢了。”

    从号称阎罗地狱的诏狱里打了个转出来,怎么可能只是擦破油皮,不过现在是在大街上,徐书华虽然担忧,却也只好先按捺住心情,等回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