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顾云霁一噎,好声好气地解释道:“这位娘子,我没有想骗你,我是真心实意要帮你的。何况地契是田地拥有的凭证,在官府那里备了案的,只要没得到你的签字画押,我强行销毁也没用啊……”

    旁边的男人插话进来,恶声恶气道:“什么骗不骗的,我看她就是想给自己开脱罪行,所以编了这么个谎言出来!这地的地契明明好生地放在我家老爷那里呢,怎么可能在你手里!”

    两方各执一词,且都没有拿出证据,顾云霁也不知道该信谁,而且从男人的话里可以听出这其中还牵扯到同知陈循洲,事情有些棘手。

    这里不是个辩理的地方,这几个男人的来历尚不明确,顾云霁不敢贸然亮出自己的身份,若是莽莽撞撞地以叙州府通判的立场把自己搅入浑水里,只怕弄巧成拙。

    想到这里,顾云霁还是决定先和稀泥打圆场:“左右不过是半篮稻子的事而已,哪至于闹这么大呢?要真为了这点事上公堂,你们觉得县令是会一五一十地断案,还是会认为你们是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

    男人只是陈循洲名下田地的一个小庄头,职权不大,平日里连陈循洲本人的面儿都见不到。他本来就没想上公堂,只是吓唬吓唬妇人而已,若真为了这点事闹到县衙去,只怕最后丢脸的是陈循洲,没好果子吃的是他自己。

    此刻见顾云霁给了台阶下,他便不再揪着不放,勉为其难地道:“……那好吧,今日我就放她一马,把稻穗留下,她就可以走了。”

    “不行!”妇人却是不肯,仍抱着篮子不撒手,“我丈夫腿脚不便,家里米缸早就见底了,就等着这口粮救命呢。何况这本就是我家田地里产的稻子,我凭什么要留下!”

    “嘿!你别给脸不要脸……”

    男人见状又要发火,顾云霁示意他打住,掏出一吊钱来放到他手上:“稻穗你让她带走,钱我来付,行了吧?”

    男人掂了掂铜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还差不多。”

    “这位娘子,咱们换个地方说……诶,这位娘子?”

    顾云霁安抚好男人,正准备找个地方和妇人好好了解一下前因后果,一转身却发现对方早就跑远了,追都追不上。

    “哎,算了。”顾云霁无奈摇摇头,吩咐陈培时道,“回去打听一下,这个妇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人找到了就告诉我一声。”

    陈培时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