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农户,就把这份交税的压力转移到了自家的佃户身上。他想多收一点,补齐朝廷的税粮,又不想掏自己的腰包,便只能大幅加租逼税。”

    “据我所知,大部分佃户的佃租都被加到了五成,个别租种江岸肥沃淤田的,还被加到了六成左右。我当然去找过陈循洲,他跟我打太极,就是不正面回答。偏偏这是佃租不是朝廷的粮税,我还真不能以此治他的罪。”

    张家村都是自己有田地的农户,张翠英对佃户的事情不太了解,一时间被这高昂的佃租吓得瞠目结舌:

    “五……五六成?!这么高的租子,佃户手里头还剩的有粮食吗?且不说陈同知也是真狠得下心,关键他这样收租,难道就不怕佃户们联合起来反他?”

    陈培时在一旁苦笑道:“别说陈大人,就说我们陈家族里,都有不少人不同意加这么多的佃租。一方面佃租加得多,容易把佃户逼急,到时候发起暴乱来可不得了。”

    “另一方面,陈大人名下的田地基本都是族人在管,往年我们都是三成的佃租,自己留两成,给他交一成。今年他要求至少将佃租涨到五成,给他交三成,我们自己最多留两成。”

    “事是我们在做,租子是我们在收,如今落到我们口袋里的粮食没变多,风险反倒增加了。改日佃户们万一闹起来,我们就是首当其冲,他倒坐在后头安享清闲。”

    说起这个,陈培时话语带着火气,透露出对陈循洲的隐隐不满:“何况今年大旱,粮食收成本来就不多,我们都不同意加租。陈循洲却一意孤行,明里暗里地打压我们这些反对他的族人,逼得下头的人不得不依照他的要求加租。”

    顾云霁知道陈培时因为跟着自己种洋芋的事,还挨了陈循洲劈头盖脸一顿骂,于是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你也为难,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陈培时胸中憋着气,道:“大人才辛苦,我没什么辛苦的。就是陈循洲,真看不出来他这样没良心的人,当年他捐监生名额时,花了族里不少银子,如今他当上同知了,居然反过来打压我们这些族人。”

    “他这样做,是满足一己私欲,却令得我们所有陈家族人将来受牵累,不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