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云霁心里的份量,到底要比其余后来者强上两分。」

    李晋泽不解:「可顾云霁远在浙江,而我作为储君,轻易不得离京,几千里的路程,我要怎么才能接触到他?」

    「储君是轻易不能离京,却不是完全不能离京,只要使点法子,并非办不到。」周民青说着,朝他招招手,「殿下且凑近来,我附耳说与你听。」

    听完周民青的话,李晋泽神色犹豫:「这能行吗老师?父皇一向严厉,怕是不会同意我这出格的要求。」

    周民青慢慢躺回床上,有气无力道:「……别看陛下现在这样,可在他刚登基的时候,那也是个相当有魄力的年轻人……借巡黄河的名义,带着一大帮臣子出京南下,到了地方才临时说要顺道去江南。」

    「当时事发突然,大家伙都没有准备,说什么也不同意……但陛下犟得厉害,说我们要是不愿意,他就自己带着飞鱼卫去江南。那哪行啊,谁敢把一国之君单独丢外面?没办法,我们只好顺着他……」

    回忆起往事,周民青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瞳孔开始涣散起来:「都说二皇子最像陛下的性格,但在我看来,一点都不像,二皇子咋咋呼呼的,心性不定,和陛下也就是形似而已。」

    「陛下年轻的时候可比他强多了,骨子里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明明皇位都还没坐稳当呢,就成天想着怎么搞垮我们这帮扶他上位的老家伙……」

    周民青絮絮叨叨,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李晋泽心尖一颤,探了探他鼻息,情绪瞬间崩溃:「老师——」

    门外,周家人的悲泣声此起彼伏:

    「爹——」「祖父!」「父亲大人……」

    ……

    景丰十三年二月十一,当朝太傅、太子太师周民青于家中逝世,帝赐封谥号曰「文贞」。

    丧仪举行完毕后,周家人遵其遗愿,扶棺回乡,归葬祖籍苏州府。太子李晋泽悲痛难抑,竟于城门口送行之时当场晕倒,一病不起,帝准其闭宫休养,不见外客。

    而一个月后,京杭大运河上,一位衣着低调,气度不凡的少年站于船头向远方眺望:「程大人,咱们应该是快要到松江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