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就有差别,不过是不甘命运安排,想要尽力一争,也能叫做‘肖想吗?」

    「父亲若看不惯我的作为,大可双眼一闭,双手一放,不看不管就是。无论我在朝中掀起怎样的风浪,反正都碍不着您的事。」

    方述深吸一口气:「从前我可以不管,你支持的是吴王也好,太子也罢,夺嫡之争只要不越过底线,将来哪怕是败了,大不了罢官免职,好歹还能全身而退。」

    「但是你现在做事越来越过分,我就不能不再坐视不理了。」

    说着,方述抬起深邃的眸子,看着方子归:「我就问你一件事——猎场猛虎伤人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方子归闻言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冷笑道:「事情是发生在京郊皇家猎场的,而猛虎是从北边森林里逃窜出来的,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遇见老虎差点将命给丢了去,父亲不先关心我的安危,倒问起我的罪了?」

    方述别开视线,声音沉闷:「你不要给我跳过话题,知子莫若父,我自认为对你还是有两分了解。此刻屋内就你我二人,我想你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方子归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颇有几分有恃无恐:「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父亲难不成还要大义灭亲,将我告到陛下那去?」

    方述闭了闭眼,熟悉的无力感又涌上来。

    他不明白,想他方述清白正直、风光霁月般的人物,怎么会养出这样的儿子?他的教育真就如此失败吗?

    方述的年纪比徐承裕略小几岁,早到了致仕的年纪,只是景丰帝一直不肯放人,所以才在朝中留到了今日。此刻他的身形佝偻着,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苦口婆心道:

    「君子行为坦荡,即便是争斗,也该堂堂正正。你为了令吴王得势,竟让猛虎袭击陛下,并嫁祸给太子,你扪心自问,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可对得起你这么些年读的圣贤书吗?」

    「夺嫡凶险,你已经越过了底线,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我劝你现在就收手,将来还能有个体面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