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忘了??”
什么意思?
顾北看着纳闷,他知道郭保昌好酒,毕竟一个14岁就能干掉一瓶茅台的人,让他离开酒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今个家里来客了,就一杯!”
刘格格却不搭理他,直接拎着酒瓶子给锁进了柜子里。
“每天一两,多了没有!再说了,顾总又不喝,不用你陪着。”
郭保昌闻言,讪讪的笑着,看向了顾北:“瞧见没有,结婚干嘛啊,多个人管着,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白酒,每天就一两,抽烟也只能抽五根。”
说着还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烟盒,里面还剩下三根烟,是他这一天的量了。
“唉……”
郭保昌叹着气,觉得嘴里没滋没味儿的。
顾北见状笑了:“您可别不知足了,刘老师这是心疼您,怕您的身体出问题,您还不直达好歹了!!”
“知,知,不但得知道,还得知足。”
郭保昌说着,一仰头把那一两酒给干掉了,咂摸咂摸嘴,连馋虫都没勾起来。
“吃饭!”
一大海碗面条,好在刘格格在吃上面没有限制郭保昌,不然的话,还真的是活着没滋味儿了。
郭保昌爱吃面,之前曾跟顾北说过,他当时在干校受管制劳动,平时吃得不好,有一次食堂做面条,他一个人吃了半桶。
提起这件事,郭保昌还会笑着调侃自己:每回吃面条,我都觉得过生日了。
其实,他连自己到底是哪天生的都不知道。
因为是被买来的,养母就拿他被买来的日子当做生日了。
后来虽然见过生母,但是生母早就把他的生日给忘记了,所以,他特别直白的表示:我非常讨厌她,特别讨厌。
“郭导,剧本的事!”
顾北开门见山,呼噜呼噜一碗面条就下去了。
郭保昌抬眼看向了顾北:“催得可真够紧的,待会儿,吃完了再说!”
顾北没再说什么,吃完饭,郭保昌就把顾北给带到了书房。
“赶紧给我来一根儿!”
呃?
“您不是……”
“我那是一天的定量,抽一根少一根了。”
说着接过了顾北的烟,点上一棵,虽然不是他最喜欢的骆驼牌,但聊胜于无,现在只要是能冒烟的,他都能嘬上两口。
“以前我最烦家里来人串门,现在我是每天巴盼着来个人,最好是抽烟的人,憋的太难受了。”
说完,打开了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好几摞稿纸。
“都在这儿了,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可我就是不知道该不该交上去。”
顾北闻言好奇,拿过剧本直接翻到了最后。
呃?
故事的最后,还是白景琦的遗嘱,只不过和第一部最后留遗言给子孙后代,誓死不当亡国奴不同的是,这一份遗嘱,是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对子孙的谆谆教诲。
“我,白景琦,生于光绪六年,今年86了。一只烤鸭是吃不动了,酒还能喝半坛子。神龟虽寿,犹有竟时,为昭示子孙后代,立此遗嘱:
景琦一生,无愧于祖先,无愧于家人。自日寇侵华以来,屡遭迫害,身陷囹圄,保住了秘方。为抗日尽了微薄之力,惟气节二字,不曾丝毫动摇。
光复之日,又遭诬陷,九死一生,虽百折而不屈。回首来路,刀光剑影,血迹斑斑,幸得解放,迎来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