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胖子拍手大喊。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朱国祥看到前排有一人,侧脸似乎非常面熟的样子。

    仔细观察片刻,朱国祥低声说:“皇帝在面前。”

    “嗯?”

    朱铭使劲往里挤,靠近了仔细看,终于确认那是宋徽宗。

    皇帝还化了妆,胡子粘得更长。身边有几人围着,应该是太监和侍卫。

    “十一郎也来看戏?”朱铭贴过去说。

    宋徽宗闻言扭头,看清是朱铭之后,便笑着说:“你爹没来?”

    “来了,在外边。”朱铭说道。

    宋徽宗道:“正好一起玩耍。”

    皇帝刚有转身离开的动作,身边之人就抢先发力,硬生生挤出一条通道。

    踢球青年见状,立即把球传给同伴,自己则拿着衣服跟出来。

    朱国祥正要作揖,宋徽宗说道:“跟成功一样,唤俺十一郎便是。”

    “十一郎万安。”朱国祥拱手说。

    踢球青年也已挤出人堆,身后还跟着几个随从。

    宋徽宗介绍道:“这是李邦彦,这是朱铭。”

    朱铭仔细打量几眼,拱手说:“久仰李兄大名。”

    李邦彦笑道:“俺也久仰贤弟大名。”

    李邦彦家里是做银器的,非常有钱,但没有官身。

    父母把他送进州学,这厮不但学习优异,而且吹拉弹唱、唱歌跳舞、踢球作曲,样样都会,还喜欢结交读书人。山西士子进京赶考,必然经过他家,父子俩经常赠送路费。

    一来二去,李邦彦名气极大,颇有些“及时雨”的味道。

    通过养望和贿赂,李邦彦不到二十岁,就被推荐到太学读书。通过书法和文章,获得皇帝青睐,从外舍直升上舍,继而获得同进士出身。

    再陪皇帝打球唱戏,一路升迁迅速。

    这厮愈发来劲儿,不但在皇宫里发疯,还自己编造淫词艳曲,广受东京百姓好评,得了个“李浪子”的外号。但也因此被弹劾行为不端,贬为校书郎。

    架不住宋徽宗喜欢啊,转头就直升吏部员外郎,还兼掌议礼局(宋徽宗设来改革礼制的机构)。

    去年,李邦彦外放知州,镀金一年,近日返京,担任起居郎(皇帝近臣)。

    宋军和金兵投石车对轰,之所以败得那么彻底,就是因为宋军不敢真打。一个投石车的炮手,在发炮命中之后,竟被李邦彦下令处死。

    铁杆投降派!

    随着李邦彦回京,朱铭再次生出感慨,这开封城里的卧龙凤雏何其多也。

    李邦彦却是个自来熟,衣服都懒得穿,光着膀子跟朱铭勾肩搭背:“贤弟可会蹴鞠?”

    朱铭有些不悦:“球技不精。”

    李邦彦笑道:“多踢几回就精了,官……十一郎也精于蹴鞠,改日俺们几个来赛一场!”

    宋徽宗说道:“却是好主意,便回家里踢。”又问朱国祥,“朱兄会蹴鞠吗?”

    “略懂。”朱国祥道。

    宋徽宗顿时笑起来:“那正好,一起到俺家踢球。”

    这昏君攒了个球局,便到附近的瓦棚里看戏。

    杂剧明显带着黄色,念白和唱词都颇为露骨,听得许多女眷羞红了脸,却又引来更多观众拍手喝彩。

    李邦彦洋洋得意道:“这出杂剧,是俺亲手编写的!”

    宋徽宗夸奖道:“虽然粗俗不堪,却颇有市井烟火气。”

    朱铭严重怀疑,宋徽宗的艺术审美,就是被李邦彦给带偏的。原本喜欢高雅艺术的皇帝,渐渐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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