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提刑使好生商量,莫要把事情闹大了。”

    邱寿成说:“俺们也不想造反,可当官的太欺负人。俺有个兄弟,修栈道时摔死了,至今也没个说法。若是不给抚恤,让他家孤儿寡母怎生过日子?”

    “就是,”范正同也说,“征募俺们的时候,是让俺来做乡兵的,平了乱子就能回家。却又让俺们去修栈道,俺就搞不明白,咱这些人到底是乡兵还是民夫?若是乡兵,便给军饷。若是民夫,便给月钱!”

    王信怒道:“不给个说法,索性反了,杀了鸟官做盗贼去!”

    听闻此言,黄潜善吓得脖子一缩,蹑手蹑脚回到二楼假装镇定。

    朱铭把人带上去:“你们自己跟提刑使讲吧。痛快一些,要多少钱粮才能散去。”

    三人在外面就商量好了。

    王信说道:“摔死的,摔伤的,得给抚恤。死了的,一条命十贯钱;没死的,一人给五贯汤药费!”

    他们觉得是狮子大开口,黄潜善却松了口气,修栈道死伤二十多人,两三百贯就能搞定。

    黄潜善讨价还价说:“死了的五贯,没死的两贯。”

    “不行,这命也太贱了!”邱寿成道。

    黄潜善道:“再降一些。”

    双方讨价还价,死者给八贯抚恤,残废者给五贯汤药钱。

    接着又谈粮饷,也懒得分军饷还是工钱,直接合并到一起给。在反复争执之后每人给钱三贯半、给粮五斗,死伤之人也得给。

    谈判结束,黄潜善瘫坐在椅子上。

    上万贯就这样没了,他这次几乎是白干,只弄到一千来贯辛苦钱。

    虽说反复加征课税,但地方官吏不怎么配合,士绅商贾也总是拖延,他真没捞到多少钱啊。

    钱财就在会馆当中,黄潜善已经勒令李家兑换成金银。

    朱铭又唤进来一些乡兵,把金银清点之后,陆陆续续搬出去。再找李家重新兑换成铁钱,而且不准收取手续费。

    朱铭站在门口,对抗税百姓说:“尔等都回家去,今年不会再加税。洋州明年的地里脚钱,也只收每斗60文,谁敢多征就是不给我面子!”

    “朱相公仁义!”

    “朱相公大恩大德,俺们都记得了!”

    抗税队伍里的托,纷纷跪下磕头,其余百姓也欢天喜地跪下。

    朱铭自作主张,把明年的地里脚钱给降低了,只留每斗4文给官吏们贪污。那些家伙,趁着黄潜善乱征税,今年肯定贪了不少,明年再想贪就得面对百姓怒火。

    抗税百姓很快散去,乡兵和弓手排队来拿遣散费。

    黄潜善站在二楼看着,心里对钟劝农恨得牙痒痒。那家伙也贪了不少,而且惹出这么大事,至今还不知道克扣钱粮的去向,回去得让钟劝农吐一些出来!

    朱铭来到黄潜善身边:“黄宪司,听说还有许多乱民,逃进山中做盗贼去了。”

    黄潜善道:“癣疥之患,不足为惧。”

    “这些乡兵,索要的钱粮不多,算下来每天也就二三十文工钱,”朱铭说道,“他们已经闹过一次而且还闹成了,今后更容易生事。若再有山中贼寇蛊惑,恐怕明年还有民乱发生。”

    黄潜善有些不耐烦,问道:“成功以为该如何解决?”

    朱铭说道:“给我三千贯,我派人去安抚山中贼寇,将他们重新寻个地方安置。”

    “三千贯?”黄潜善惊得跳脚,甚至都不装了,“若给三千贯,我这趟还要赔本!”

    “两千贯如何?”朱铭问道。

    “最多给一千贯!”黄潜善气得浑身发抖,他这趟真就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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