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待东宫?”

    耿南仲摇头说:“殿下处境危险,当务之急是明哲保身,其余诸事可徐缓而图之。请殿下三思!”

    赵桓前几年还很刚,当面砸掉蔡京送的礼物,故意不出席明堂落成典礼,同时让蔡京和宋徽宗心生不满。

    可他现在已经刚不起来了。

    宋徽宗不但让赵楷提举皇城司,嘉王改封郓王,太保改封太傅,而且去哪里都带在身边。就连各种祭祀活动,也让赵楷代表皇帝主持,就差没有直说废立太子之事。

    连一个林灵素,都敢当众欺负太子,赵桓哪还剩半点心气儿?

    这位太子爷,经常被噩梦惊醒,梦到弟弟带兵杀来,整夜整夜睡不着。

    赵桓捧着奏疏读了又读,突然开始抹眼泪:“这样的忠臣,我却不能救他,父皇为何这般……呜呜呜呜!”

    耿南仲拿来蜡烛,劝道:“殿下,烧了吧。”

    赵桓似乎有点舍不得,又仔细看了一遍,然后把抄来的奏疏放到烛火上。

    “唉!”杨冯摇头叹息。

    赵桓已经哭成泪人,抽噎道:“若我……定然重用此人!”

    赵桓委屈了好多年,朱铭是第一个公然为他说话的,太子爷心里那个感动啊。

    就如同犯了相思病,接下来好几日,赵桓都悄悄默写朱铭的诗词,写完之后又立即毁弃。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侥幸继位了,就把朱铭召回朝堂,一路提拔重用做宰相,君明臣贤开创大宋中兴盛世。

    一日,内侍太监突然来传话。

    赵桓吓得浑身激灵,躲在卧室里不敢出来,忽地又有些埋怨朱铭,流泪嘀咕道:“朱成功误我,不该这般莽撞进言的!”

    杨冯出去询问情况,很快进来说:“殿下,陛下招伱去延福宫。”

    赵桓的三魂七魄又回来了,确认道:“不是来传诏废太子的?”

    “不是。”杨冯低头回答,假装没看到太子的窝囊样。

    赵桓坐着马车前往,半路上居然生出期许,幻想着父皇被朱成功骂醒,幡然悔悟不再苛待自己这个储君。

    等到见了皇帝,发现赵楷就在旁边,赵桓一颗心又往下沉。

    “臣叩见陛下!”赵桓甚至不敢再称呼“官家”。

    宋徽宗手中画笔不停,随口说:“起来吧。”

    赵桓连忙答谢,规规矩矩站到一旁。

    宋徽宗问道:“近来读了什么书?”

    赵桓说道:“《道德经》。”

    宋徽宗有些惊讶,终于转身:“你也读《道德经》?”

    赵桓说道:“臣所读者,是陛下御注的《道德经》。许多大道理,读此书之后方知。”

    宋徽宗点头表示满意,当场考教学问。

    赵桓初时对答如流,问得深些就答不上来。

    宋徽宗告诫说:“《道德经》玄妙深奥,你还当多多钻研。”

    “臣谨记教诲。”赵桓连忙应承。

    “且去吧。”宋徽宗挥手逐客。

    赵桓顿感失望,他还想跟父皇多待一会儿,而不是见面只说几句就被打发。

    他一边躬身后退,一边看向陪在父皇身边的赵楷。委屈、羡慕、嫉妒、愤怒、仇恨……诸多情绪萦绕胸膛,赵桓忽地眼睛发酸,又有些止不住想哭。

    宋徽宗今日召见太子,是因为舆论炸锅了。

    朱铭的奏疏传开之后,朝中的正直大臣们,不敢跟着骂皇帝,也不敢跟着骂六贼,居然一窝蜂的为太子叫屈。

    太子是他们的希望,而皇帝越来越过分,已经隐隐有废太子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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