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蔡攸)也不帮俺说好话!”

    邓时忍不住抱怨:“我也给六相公送了钱财,却还是被判绞刑,罚铜买命方可得活。六相公真是凉薄,一点也不顾念旧情。”

    盛升冷笑道:“六相公早跟蔡相父子反目,如今是王黼的狗腿子,他怎会帮咱们说话?”

    邓时说道:“六相公实在愚蠢,逼得蔡相下台,他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如以前!”

    盛升说道:“是官家厌恶蔡相,六相公才揣摩圣意。人家聪明着呢,怎么可能愚蠢?唉,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人。”

    朱铭坐在旁边想笑,默默听着一群蔡党交流病情。

    忽地,船身震动,官船已然离岸。

    一个军士将舱门打开,微笑道:“各位可以回房了。”

    按照正常待遇,犯官自然不可能住单间,都是随从在外面交了钱的。

    甲板上,站着犯官们的亲随,以及大包小包的财货。

    除了张镗、李宝等人还有朱国祥的亲传弟子梁异。

    梁异之前负责管理石炭铺,顺便打听东京消息。

    在朱铭进京之时,他就把石炭铺贱卖了,铜钱全部兑换成银子,随时等着为朱铭交罚款买命。

    朱铭回到自己的卧室,随便打量两眼,问道:“这间房花了多少钱?”

    梁异回答:“足三百贯。”

    朱铭感慨:“真够黑的,得买多少粮食啊。”

    梁异又说:“俺们这些随从,本来不许上船。一个人交二十贯,方可登船跟随,想住进舱里还得另外交钱。郎君住一屋,俺们几人住一屋,总共花了六百多贯。”

    张镗安慰道:“相公不必忧愁,只要太子继位,定能召相公回京。”

    朱铭笑了笑,他必须在太子继位前造反!

    ……

    挂印辞官的大理寺卿李伯宗,此时全家在另一艘船上。

    他的家当太多,家人和随从足有三十几人。昨天只来得及出城,雇一条船把财货搬上去,还得等到天亮了再出发。

    “哒哒哒哒!”

    一骑快马奔来,沿途搜寻踪迹,终于碰到从客栈而来的李家人。

    “世叔为何匆匆离京?小侄昨日晚间拜访,李宅只剩几个老仆。”年轻人翻身下马。

    李伯宗说道:“不走不行,害怕背上陷害义士之名。”

    年轻人叫做王棣,本是王安石的侄孙,过继给王安石做孙子。他现在已是显谟阁侍制,乃皇帝近臣,历史上死守开州被金人所杀。

    王棣问道:“义士可是那朱成功?”

    李伯宗拿出《正气歌》:“世侄请看吧。”

    李伯宗誊抄了两份,一份交给皇帝,一份留在大理寺,他把朱铭的真迹给带走了。

    他跟王黼有旧怨,肯定做不长久,随时可能被贬去地方。

    一把年纪了,与其留下受辱,不如趁机辞官,还能留下千古美名。

    朱铭手书的《正气歌》,甚至可以作为传家宝收藏。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王棣直读得热血沸腾说道:“果真是仁人义士,万万不得加害。官家……唉,不说也罢。”

    王棣现在的官职,是专门陪皇帝看书写字。

    他也尝试着为朱铭求情,却被怒斥一通,不敢再多说什么。

    李伯宗把事情详细道来,王棣听罢,问道:“世叔请稍等,小侄誊抄一份。”

    李伯宗说:“先上船吧。”

    二人到得船舱,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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