觐见,就不怕事后被朱元帅清算吗?”

    “你一个贼使,我乃是太宰,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般说话?”耿南仲鄙夷道。

    石元公戳穿其色厉内荏:“耿太宰真有恁大官威,何不把我这贼臣抓来下狱?阁下一边怂恿联金,又一边善待贼使,是想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吗?”

    耿南仲说:“此乃朝廷气度,向来善待使臣!”

    石元公憋了一肚子火,气得拂袖而走。

    他刚来东京时,情况一片大好,人人争相巴结,就连皇帝都被吓得语无伦次。

    可宋国朝廷局势变化太快,密谋投降朱贼的皆为宋徽宗旧臣,被赵桓提拔的新臣打压得毫无反抗之力。

    现在是耿南仲说了算,但耿南仲坚决不从贼,因为从贼之后不能再做宰相。

    他可是独揽朝纲的实权宰相,并非白时中、李邦彦那种橡皮图章可比!

    石元公现在已经见不到皇帝,随便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翌日,耿南仲举荐的几个御史,开始拿李纲跟朱铭的关系说事儿,逼迫李纲自己交出兵权以避嫌。

    如果不交出军队,就是跟朱贼有密约!

    李纲百口莫辩,只得主动请辞,并推荐张叔夜执掌枢密院。

    赵桓欣然接受,提拔张叔夜为权领枢密院事。而且顺势答应李纲的辞职申请,让李纲去提举神霄宫。

    白时中就此重新启用,担任朝廷右相。

    现在皇宫的管事太监,都来自于赵桓的东宫,他们跟耿南仲关系极好。

    耿南仲跟太监联手,如果没有他同意,就连何粟等大臣,都无法进宫面见皇帝。

    “二太子仁慈,不忍劫掠百姓,”金国使者王濬说,“大军南下日久,钱粮已然告罄。既然两国结盟,还请宋国提供钱粮。”

    还没开始剿贼呢,金人就伸手要钱要粮了。

    耿南仲为难道:“东京被围困多日,粮食是不够吃的,恐怕难以供应给贵军。不如给一些金银,贵军自己用钱买粮。”

    王濬说道:“若无粮食便给三百秀丽女子。”

    “要女子作甚?”耿南仲不想给。

    王濬说道:“二太子仁慈,并不劫掠妇人。但诸将离家日久,思乡之情日深,须得女子缓解苦闷,就当是求娶宋女做妾室。两国有姻亲,结盟岂非更牢固?”

    这种脏事儿,耿南仲自然不会亲自去做。

    何粟举荐的徐秉哲,已经做了开封府尹,奉命搜刮金银和女子送给金人。

    金银自然找富户摊派也不直接抢,而是用垃圾大钱来收购。

    女子则要棘手得多,徐秉哲本打算找教坊司帮忙,但礼部那边坚决不予配合,他只能下令全城搜罗女子。

    消息传出,但凡有点姿色的年轻妇人,都不敢再打扮自己,纷纷取下首饰,换上布裙荆钗。

    徐秉哲强行搜出三百妇人,用开封府仅剩的钱财,购置衣裳和首饰给她们穿戴上。

    三百妇人一路痛哭,被押送着前往黄河北岸,东京百姓无不愤怒悲伤,把徐秉哲给恨到了骨子里。

    徐秉哲是啥人?

    在另一个时空,为了满足金人的要求,他甚至可以严编保甲,把逃到民间的皇室成员给抓起来!

    何粟气得去找耿南仲:“汝身为太宰,竟做出这等辱国之举!”

    耿南仲一脸无辜:“徐秉哲不是阁下举荐的贤才吗?”

    “我承认自己有眼无珠!”何粟气得更厉害,指着耿南仲的鼻子臭骂:“若无伱这鼠辈下令,徐秉哲怎敢如此胡来?”

    耿南仲面无表情道:“来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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