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甚至都不敢去郊外追缴苛捐杂税。

    之前两淮山东的混乱,主要是由于局势不明,浑水摸鱼、趁机作乱的太多。而地方官员,也多选择弃城逃跑,导致大量州县处于无政府状态。

    而今情况已经很明朗,朱皇帝肯定要坐天下,东南地区反而没那么乱了。

    各地官员争相归顺,主动负责维持安定,想要在新旧更替之间平稳过渡。

    赵子偁全家被软禁之后,韩驹以通判的身份主政,下令严格盘查进城之人,防止有农民军的奸细混进来。

    虽然附近暂时没人造反,但保不准已经在酝酿了。

    仔细想想,韩驹又派出大量差役,给辖内各县以及四里八乡发公文,声称免去以往所有的逋赋(欠税),并承诺今年不再征收任何杂税。

    这个做法,可让许多农民打消造反的念头。

    除了野心之辈,能活下去谁还玩命?

    站在城楼之上,视线越过富春江,遥望远山壮阔景色,韩驹心头竟有些兴奋。

    他是四川仁寿人,曾得苏轼亲手指导,苏轼甚至把他比作储光羲。

    此君并非科举出身,而是通过父亲之友(太监)献上道诗,由此获宋徽宗赏识直接授官。

    这种属于典型的幸进之辈,宋徽宗想让他做大晟词人,偏偏他的志向是治理国家。

    在参与创作五十多首乐曲之后,宋徽宗终于答应让他做中书舍人。结果,只是负责写普通诏书,大部分时候在编修国史。

    这虽是非常清贵的官职,但韩驹不满意,于是请求辞职。

    宋徽宗不放他走,韩驹难免有怨言。结果遭到争宠者的举报,弹劾他非议圣君,而且还是苏党余孽,被宋徽宗扔去提举道观。

    如今自己有献城大功,还维持了地方安定,应该能在新朝做治民官吧?

    对了,还要赶紧安抚铜官山的矿工!

    ……

    睦州城外。

    宋徽宗望着那面“明”字大旗,失神伫立良久,仿佛浑身失去力气,一屁股坐在江边发愣。

    赵子偁怎也背叛大宋了?

    之前连日逃命,宋徽宗一直在苦撑,此刻终于有了穷途末路之感。

    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此刻孤身一人,盘缠又所剩无几。如何去得了江西找权邦彦,如何去得了福建找童贯?

    后悔吗?

    宋徽宗当然后悔,但以他那性格,就算再来一次,依旧会重蹈覆辙。

    因为从头到尾,他都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就是没法痛改前非。即便他自己想改,身边一群奸臣,也会裹挟着他乱搞。

    把奸臣全部赶走?

    别扯淡了,赶走奸臣该用谁?他一个都信不过!

    “哒哒哒……”

    东北边山区,几人骑马狂奔而来,从宋徽宗附近掠过。

    宋徽宗猛地一喜,因为他认出来了,为首之人是他的亲信,是他派去提举神泉监的官员!

    正待出声呼喊,宋徽宗又觉有危险,一时不知该如何选择。

    却见这些人奔过护城河,朝着正在搜检百姓的门卒喊道:“铜官山的矿工、烧炭工作乱,快快关闭城门!”

    宋徽宗连忙回头看向山区,咋遍地都有人造反啊。

    城门口已经乱作一团,大量百姓往城内拥挤,守城门卒根本拦不住。

    韩驹亲自过来指挥,放了少数百姓进城,余者全被乱枪给捅回去,然后紧急关闭城门准备死守。

    附郭而居的城外百姓,见自己无法进城,又害怕被起义军所杀,于是带着浮财扶老携幼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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