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临川变法是为了给朝廷搞钱,这一点他自己也毫不掩饰。蔡京推行的诸多恶政,也是为了给昏君赵佶搜刮钱财。”

    “钱有多重要,恐怕三岁孩童也知道。”

    “私造钱币一旦成风,必然导致货币混乱,那些铤而走险之人,不会老老实实造好钱。如此一来,市场就全乱了,物价也全乱了!”

    “……”

    其实很多事情说不明白,私造钱币这种事情,大家都晓得是大罪。

    但如果造出的钱币质量好,绝大多数官员都懒得追究。因为中国古代一直闹钱荒,经济繁荣到某种程度,总是会出现钱币流通量不足的问题。

    朝野上下,巴不得多造一些钱币出来。

    也就粗制滥造的私钱,会遭到大家的一致唾弃。

    可朝廷也经常粗制滥造,这又跟私钱有啥区别?

    在许多乡村还以物易物的年代,铸造私钱更像一种生产活动,它实质上是可以创造社会价值的……

    而历朝历代打击私钱,其实跟打击私盐的性质相同,无非是在保护朝廷和官府的利益,跟维护市场秩序反而没有太大关系(假纸钞和烂钱例外)。

    幸亏这次高家私造银元的含银量不足,若是含银量足够的话,恐怕众臣反对诛族的声音更大。

    朱铭在那儿说了半天,依旧无法改变固有观念。

    因为你不能拿现代金融常识,去硬套在古代社会上面——那是极其愚蠢且不科学的!

    在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下,包括劣质钱币在内,私钱本身就具有价值。

    官员们把私钱性质等同私盐,当然就不同意判得过于严苛。说得更直白些,贩卖私盐砍头没问题,没听说过贩卖私盐还要夷三族的。

    朱铭在朝堂上扯了半天,又跟几个大臣辩论一番,很快就发现自己在白费口水。

    既然说不通,那就强制执行!

    该朱国祥上台表演了。

    只听朱皇帝道:“太子和群臣都讲得有道理,治大国如烹小鲜,应当有理有度方可长久。徐敷言!”

    “臣在。”

    接掌刑部不久的徐敷言,也接管了编订《大明律》的差事。

    朱国祥说道:“把‘私造钱币形同谋反’这句话,写进《大明律》当中。”

    “臣领旨!”

    徐敷言当即掏出竹管笔,找朝会书记官借来墨水,非常认真的写在笏板上。

    朱国祥又说:“王魏两家,非但知情不告,还帮忙运输、分销假银元,皆举族流放西北边地,族中财产全部抄没充公。三代以内子弟,不得科举做官!”

    “陛下圣明!”

    群臣立即高呼,至少这两家没被诛族。

    朱国祥继续说道:“至于此案主犯。高世作之父族,五服内男子全部诛灭。已嫁女子免罪,外姓免罪。年过七十之老者、不满十二岁之孩童,皆可免罪。至于族中女眷,悉数流放西北边地,让她们与边地军民婚配。全族财产,抄没充公!”

    “高世作之母族,齐衰男子全部诛灭。”

    “高世作之妻族,斩衰男子全部诛灭。”

    朝堂内一片安静,群臣神态各异,都明白朱国祥是在和稀泥。

    斩衰为一服,齐衰为两服,计算起来比较复杂。

    比如嫡长孙,算在斩衰关系内,必须杀。其他孙辈则在斩衰关系外,不用杀。

    又比如,叔伯在齐衰关系内,必须杀。堂兄弟却在齐衰关系之外,不用杀。

    可以少杀很多人!

    但依旧非常残酷,父族诛五服,母族诛两服,妻族诛一服,且不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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