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今年才二十八岁,却已是督察院的左佥都御史。如果认认真真做事,二十年后极有可能做尚书,弄出点政绩甚至有机会入阁拜相!

    陈东一言不发,气得全身轻微颤抖。

    潘良贵问道:“吕本中知情吗?”

    应善说道:“吕本中当然知情,但究竟知道多少,这就只有他自己晓得了。但吕本中没有伸手捞钱,他一个吕氏子去查吕氏,本就已经被人戳脊梁骨,再敢从中捞钱纯属找死。施如常全程监督拆族迁徙,说话远比吕本中有分量,而且还是太子的心腹,吕本中哪敢说半个不字?”

    潘良贵又问:“河南的前任左右布政使,还有洛阳知府,有没有参与分赃?”

    应善说道:“左布政使刚好被调离,右布政使和洛阳知府却是捞到了。正巧趁着左布政使不在,新任左布政还未履任,右布政使在组织乡试时,拉着我跟他合伙帮士子作弊。”

    “一群混账!”

    陈东终于被搞破防,起身让出主审席:“施如常是我的学生,此案我需要回避,接下来就交给潘侍郎审了。我离开之后,督察院的其他官员,只准旁听记录案情,不得再插手审问!”

    说完,陈东拂袖而去,他要赶紧去见太子。

    潘良贵顿时头大如斗,这案子恐怕旷日持久,因为案中还有案,而且他妈的越查越多。

    施如常以前巡视地方,多半一直在捞钱。

    每捞一笔,就是在包庇一个贪官!

    而那些贪官,也肯定有许多案子在身。

    吴懋问道:“伱们真不怕掉脑袋啊,私吞迁徙大族的家产,就已经是胆大包天,居然连科举乡试也敢伸手。”

    应善一脸苦笑:“最初也没敢搞太大,说好了只帮一个士子作弊,算是偿还以前欠下的人情。但那蠢货考生提前拿到考题,竟然对自己的同窗炫耀。又耐不住同窗央求,把考题给转卖出去。一个转卖一个,也不知卖了多少份。我一直被锁在贡院里,张贴完举人榜才出来,当时吓得差点畏罪自杀。”

    “你真自杀了,还算有点廉耻心!”吴懋吐槽道。

    应善说道:“我从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是死定了,能多活一年算一年。死之前还得好生享受,接连纳了好几房小妾,又在河南悄悄置办宅院。现在想来,真是荒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潘良贵对吴懋说:“科举舞弊案,私吞大族财产案,这两个案子实在太大。必须上报官家过问,然后单独立案详查。”

    吴懋摇头:“案子套着案子,只能合在一起审,哪里单独立案得了?”

    潘良贵说:“我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为何不杀酒保灭口。原来科举舞弊案早已传开,只是有人一直捂着盖子。杀一个酒保没用,反而会把事情越闹越大。”

    吴懋说道:“接下来一年,你我恐怕都无法脱身了,这些案子估计一年都审不完。”

    二人相视苦笑。

    他们必然因此高升,但也会因此得罪一大堆人!

    潘良贵整理一番头绪,继续审问道:“河南按察使陈洪,也是因为私吞大族家产而卷进去的?”

    应善缓缓摇头,再次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潘良贵看到那副笑容,心里竟有点害怕:“还有案子?”

    应善一字一顿,徐徐说出几个字:“福——州——市——舶——司!”

    “福州市舶司?”吴懋惊讶道,“太子巡视山东之后,不是把全国市舶司都查了一遍吗?”

    应善说道:“肯定有漏网之鱼啊,侯官陈氏就是漏网之鱼。他的家族偷逃关税、贿赂官员,直到现在还没东窗事发,自然是有人帮陈家掩盖。陈家欠下这么大的人情,陈洪当然得投桃报李,把家族背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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