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而且久别重逢,便相约着到樊楼来吃酒。

    酒保殷勤款待,引他们去二楼包间。

    樊楼有五层,越往上消费越高,他们选在第二层已算克制。

    进了包间等酒保离开,闵子顺感慨道:“当年与太子夜游东京,看着樊楼灯火辉煌,便觉得能在里头敞开吃酒已值了。俺其实没多大抱负,也没啥志气可言,着实料不到能有今日。”

    “咿呀!”

    房门猛地被推开,李含章阔步而入:“你这厮言而不实。当年在洋州书院,乍闻道用之说,是谁宁愿弃考也要修习此学?贤弟志向高远,只不过藏在心里而已。”

    闵子顺哈哈一笑:“原来俺是这般人,可贞兄谬赞了。”

    “恭迎李相!”

    众人齐刷刷站起,朝着李含章作揖。尊敬之意也有,但更多是揶揄打趣的表情。

    李含章没好气道:“这里又不是衙门,吾等皆为旧识,再如此称呼我可要走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声,各自落座添酒。

    闵子顺说道:“今日还缺几人,他们却在地方有要事办理。”

    李含章叹息道:“白三郎的差事最重,河南摊丁入亩很艰难啊。而且去年的大案,也是他引出来的,不知被多少人暗中嫉恨。”

    提到大案,气氛有些微妙,这件事情特别敏感。

    “说点别的吧,”闵子顺转移话题,“听闻德远出使倭国,那里可有什么异邦风俗?”

    张浚考中进士更晚一科,他是通过何粟跟大家结交的:“日本此国,事事效仿盛唐,却又显得不伦不类。那里的贵族女子,皆染黑齿、涂铅粉、刮眉毛、披长发,夜晚见到直令人毛骨悚然。”

    潘良贵极为诧异:“为何要把牙齿染黑,不觉得又脏又丑吗?”

    “我问日本贵族,他们也讲不明白,”张浚说道,“就连日本公卿大臣,也有些效仿女装。把眉毛刮掉,描成蚕豆模样,把脸涂抹得面无血色上朝,且自认为这样的装扮风流倜傥。”

    何粟鄙夷道:“番邦蛮夷便是这般,想学大唐也学不到精髓。”

    闵子顺问道:“倭国真有那么多金银?”

    张浚点头道:“金银极多,估计今年就能运回第一批。而且还伴生铜矿,可以弥补大明的铜料缺额。”

    “此天赐我大明也!”

    潘良贵拍手赞叹,举杯与众人同饮。

    一杯酒下肚,又互相问起这几年的经历,聊着聊着就开始谈国事。

    去年的贪腐大案,清理了诸多官吏和士绅。虽然搞得官场动荡、地方政务停滞,却也加强了朝廷威信,朱铭趁机全面推广改革方案。

    包括四川在内,从今年开始,所有省份都要清查土地、摊丁入亩、吏役改革。

    这是最好的机会,不用重新再杀一遍!

    李含章等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楼上的房间却有人喝闷酒。

    李邦彦靠窗枯坐,一杯接一杯下肚。

    他往日在家宴请宾客,动辄数十上百人,而且客人非富即贵。

    现在却连个酒友都找不到,以前攀附奉承的那些家伙,现在皆对李邦彦避如蛇蝎。他以为自己人缘很好,朋友满京城,如今才晓得全是假象。

    清倌人在房里咿咿呀呀唱着,李邦彦突然醉倒在酒桌上。

    李邦彦老家的宅子也被抄了,执行者似乎跟他有深仇大恨。李邦彦自己出钱赎回老宅都不行,发卖家产时也故意不卖给他,搞得现在连个自己的宅子都没有。

    活着真没意思!

    翌日酒醒,回到租住的地方,李邦彦对妻子说:“搬去杭州吧,俺还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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