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可我担心那份名单……”

    沉吟了半天,胡亥兀自有些不太放心。

    郦食其瞥了一眼依然有些忐忑的胡亥,轻轻点了点桌面。

    “公子,慈不掌兵啊,有时候,有些牺牲,还是有必要的——区区几条无关紧要的人命算得了什么?臣倒是希望,陛下能多杀一些……”

    胡亥猛然抬头,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郦食其,目光闪动,默然不语。

    当天下午,朝中二十几位官员以渎职贪腐之罪被杀,更有两位以勾连六国余孽意图颠覆的罪名,被满门抄斩,幽居在咸阳的赵国皇室直系血脉,除了未在府上的赵歇之外,也几乎被一扫。

    一时间,咸阳城内,人头滚滚,刚刚下过大雪的地面,被鲜血染红。

    ……

    咸阳城外。

    陈余张耳,已经换上了一身寻常百姓的粗布麻衣,裹着一张厚重的狗屁大衣,扮作寻常的商贾,赶着一辆破败的牛车,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咸阳。

    牛车上,看上去,与寻常的商贾并无不同,都是些寻常的布帛,和一些伺候牲口的干草。

    一直走出咸阳几十里路,抵达一处空无一人的山坳,牛车才缓缓地停了下来。

    等他们从牛车上跳下来,他们身下坐着的一堆干草这才一动,从里面爬出来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

    若是官府的人在,定然能认出此人的身份,正是如今官府正在追查的赵国皇室余孽赵歇。

    赵歇回头望着已经变得几不可见的咸阳城头,忽然间放声大哭。

    眼中几乎流出血泪。

    “赵政,我与你誓不两立!”

    就因为自己一时头脑发昏,竟然凑热闹跟风,也学着别人,让自己花费巨大代价才买通的两位官员去弹劾那位风生水起的皇长孙,没想到却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除了自己之外,家人被屠戮一空,包括自己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子。

    想到此处,他就觉得心如刀绞,目眦尽裂。

    “公子,伤心无益,大秦残暴,始皇帝不行仁政,必遭报应,还请公子保重身体,以待来日……”

    赵歇牙根紧咬,拼尽全力地点了点头,冲着陈余张耳深施一礼。

    “一切仰仗两位君子!若有来日,必有厚报……”

    ……

    对于背后这些纷纷扰扰的故事,赵郢并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恐怕也不在意。

    无他,秉持本心而已。

    更何况,这天下,乃是自己家的天下,这天下的百姓,也是自己家的百姓。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冻死饿死,或者活不下去了,跟着人一起造自家的反?

    不过,好在,这场大雪,持续了三天就停止了。

    由于朝廷赈灾及时,一些积善之家,也开始学着赵郢的做法,开始开设粥棚,派人救济灾民。

    通武侯府上的女公子王南更是纠集了一群闺蜜,抛头露面,跟着赵郢一起组织救灾。

    所以,大雪虽大,但咸阳附近倒是没有造成什么太过严重的伤害。

    这让赵郢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赵郢固然是没有理会那些背后的攻击,但这次全力以赴的救灾活动,也非全然没有收获。

    首先是,墨家的两位矩子禽和田击,以及军营中那些墨家子弟,看自己的眼神变了,不仅眼神变了,就连做事都认真积极了许多。

    尤其是,原本心中还多少有些疙瘩的楚墨矩子田击,彻底放下了心思,不仅亲自到衙门坐镇,而且开始亲自出面,号召天下墨家学徒,听从皇长孙殿下的吩咐,赶赴各地,做好大秦说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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