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听闻皇长孙殿下横扫漠北,平定河西,都不曾有过的敬意。

    他或许不懂得皇长孙真正的用心,但他最朴实的情感告诉他,这是一个真正把他们这些下人当人的小公子!

    这是一个真正对他们这些下人好的皇长孙!

    “小公子果然绝类公子,他这份胸怀品性,与公子何其相似啊——”

    赵郢这封写给扶苏的书信,并没有多少父子之间的私话,反而就像一个出行在外的儿子,简简单单地再向自家阿翁汇报着自己在外的所作所为,不夸大,不矫饰,当然,也不解释。

    他如今早已经猜到了始皇帝的心意,但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重视与扶苏这个阿翁之间关系的维持。扶苏虽然不得始皇帝的喜爱,但无可否认,哪怕是在今天,扶苏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都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

    尤其是在自己面前,他还天然地占有着大义。

    这就让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就算是始皇帝能一言而决,就算是自己如今羽翼渐丰,声望日隆,他也不愿意有朝一日,与扶苏这个“亲爹”对上,哪怕是因此闹出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所以,他虽然很少和扶苏谈及两人之间的父子私情,但一直也未曾间断对这位远在上郡的父亲的问候,并尽量斟酌着给他讲一些扶苏可能会喜欢,又或者是接受的举措。

    可能会跟扶苏理念相悖的,则会尽量地以符合扶苏理念的理由解释一下,以争取他的理解。

    扶苏给丁二看的,就是其中一封,这一封和前几封区别不大,都是在讲他在璋郡借用慈善堂,推广免费教育,教化百姓,鼓励农桑的举措。

    “上位者,当以天下苍生己念,而天下苍生岂独权贵世家有识之士人?黎民黔首,贩夫走卒,沿街卖浆者,无不是天下苍生。”

    “读书识字,非独育天下英才,更是开启天下之民智,若使天天苍生人人如龙,我大秦何愁不能万世其昌?又何愁一二包藏祸心之徒,鼓弄唇舌,祸乱天下?故教育之始,必从田间地头起,必从贩夫走卒起……”

    看着赵郢这封书信,丁二忍不住感叹再三,对那位印象很少的皇长孙,忽然就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切感。

    扶苏闻言,不由哑然失笑。

    “类我?”

    扶苏摇了摇头,似骄傲又似感慨地苦笑道。

    “我不如他——”

    ……

    赵郢自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家老爹正在那里感慨,自己这个当爹的不如儿子,离开璋郡之后,他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坐在自己的乌云盖雪上,和张良一起,一边环顾着跟后世迥然不同的江南情景,一边与记忆中的地图暗暗对照。

    “殿下,再往前走十余里,就快到会稽郡的地界了……”

    张良指着前面的一处山坳,扭头向赵郢汇报。

    赵郢点了点头。

    璋郡和会稽郡之间,虽然没有驰道相通,但大秦的官道真的很给力,平整,规则,就连道路两旁栽种的树木之间的距离都严丝合缝,一丝不苟,标准的像用尺子量出来的一样。

    而且路况很好,有人定期打理,只要不下官道,不绕小路,不去乡间,行军的速度并不慢多少。加上又是初春,就连蚊虫鼠蚁,以及令后世闻之色变的毒瘴之类的,都几乎没有。

    让他们的行程,方便了许多。

    赵郢看了看天色,微微点了点头。

    “看样子,今日恐怕会有雨水,吩咐下去,让大家加快速度,半个时辰之内,务必穿过这片山坳,然后找一平坦处安营休息……”

    “诺——”

    随着赵郢一声吩咐,前方的队伍行进速度瞬间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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