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翁他太过顾忌脸面,凭他堂堂太尉的脸面,你哪里用得着到了现在还窝在家里,整天一个人闷在书房里唉声叹气……”

    尉臣闻言,顿时哑火。

    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张氏这才上前偎依过去,一边帮尉臣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襟,一边温声细语地道。

    “夫君,你也休要怪我说你,央儿和皇太孙成亲之后,我们就是皇亲国戚。你个做岳父的,出来帮衬着自家女婿做事,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又怎么能叫靠着女儿裙带关系呢……”

    尉臣这才脸色稍霁。

    见自家夫君眼中已经有了几分意动之色,张氏这才语重心长地道。

    “再说,这天下间,哪有做父母的,不为子女做长远打算的道理?你看看朝中的这些三公九卿,包括那位自诩法家领袖的李左相在内,有哪家的子女真的像你们父子这般赋闲在家的?不是我这个做儿媳的私下里有怨言,而是前人种树后人乘凉,本来就是自古以来的道理,阿翁在这件事上,确实是少了些思量。如今,我们成了皇太孙的亲戚,不用再靠着阿翁的脸面,他总归不能再出来阻拦……”

    尉臣闻言,黑着脸沉默了一会,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阿翁,你个妇人家,懂得些什么,阿翁自有阿翁的考虑,这等话,以后休要再提……”

    不过,说话的语气,已经有些底气不足。

    张氏是个聪明的,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当即也不再多言,而是拉着尉臣,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了女儿嫁妆的问题。

    在这上面,两人倒是意见很一致。

    那就是嫁妆一定要丰厚,免得女儿嫁过去,被人小觑了去。

    ……

    尉未央并不知道,自家阿翁和阿媪因为自己的婚事,而有的这一番争执。逃离开自家阿媪的唠叨之后,她沿着院中的青石板路,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家大父的书房之前。

    “大父——”

    人还没进屋,就已经笑靥如花地打了声招呼。

    尉缭子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宠溺的笑意。

    “过来,坐到大父身边来——”

    家中子女众多,唯独对这个孙女青睐有加。心中常常叹息,遗憾这孩子不是个男儿身,否则何至于家中后续无人,连一个能撑得起尉家门面的也找不出来。

    “可知道,我为什么唤你过来?”

    尉缭子目光柔和地看着自家这个心爱的孙女。

    “可是这桩婚事有问题……”

    尉缭子有些欣慰又有些遗憾地微微点了点头。若是自家子女中,但凡有人能有这孩子的一成灵气,自己也不至于为难到这种地步。

    “央儿,果然还是你最像我……”

    尉缭子说着,从袖中取出始皇帝让人送来的诏书,轻轻地推给一旁的尉未央。

    “这是陛下的亲笔诏书。”

    尉未央只是扫了一眼,脸色就已经有了几分凝重。

    “陛下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尉缭子微微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茶盏。

    “上意难测,此事,你我心中有数就好——这桩婚事,我已经帮你应了下来,今日唤你过来,一是让你心中有数,另外就是有一件事,想要叮嘱于你……”

    尉未央乖巧地起身,为自家大父满上茶水。

    “大父,您尽管吩咐……”

    尉缭子叹了一口气。

    “你阿翁和你几位叔伯,都才不过中人,你又是一位女孩子,强行出仕,是祸非福,我原本想着,一旦我辞官,就带着你们返大梁老家,耕读传家,以待后辈中能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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