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睁开一双如点漆般乌黑的瑞凤眼,水亮清澈又迷离,仿似一只受惊又无辜的小鹿一般,怯生生而又不知所措地望着眼前人。

    莫名招人,我见犹怜。

    他可是威名远扬的大靖第一捉刀吏,宁何苦啊!

    往常的他,随时随地都警惕得很,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猎犬,每一个毛孔都是竖着的,若有动静,便会一跃而起,捕捉猎物,从未失手。

    他何时何地似过如今这般,被人由梦中给惊醒过来,却恍如身在半睡半醒之间,迷迷瞪瞪失魂落魄。

    李琬琰在骤然看见那双迷离凤眼的一瞬间,便如被石化。

    二人四目相对,竟莫名其妙对视半晌。

    她只觉着眼前的这一双凤目,不仅似曾相识,还像极了一汪清泉,水亮清幽却深不可测。

    她看着眼前那双似水明目,无法动弹。而她的心,却莫名随着那水目中的迷离,似水波纹一般,一圈又一圈地荡漾着,晕眩晕眩再晕眩。

    那荡漾的水波,便犹如一个漩涡,带着她直往下漩,越漩越深,直至沉入水底,被全数淹没。

    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半晌后,她方才回魂,心中惊诧万千。

    李琬琰是谁?她可从来都是精白咸,算术脑。长到二十来岁,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失魂落魄,魂不守舍过!

    她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有此种状态,她得好好想想,细细想想,究竟为何。

    在她没想通前,她忘记了动弹,忘记了眼前的一切。

    宁何苦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彻底清醒。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离他如此近过。

    尤其还是一个心机美人。

    此刻美人动机不纯,心事不明,来意未现,故眼前人不动,他亦不想轻举妄动。

    敌不动,我不动。

    敌一动,我便动。

    终究,宁何苦还是被那一双狐狸眼,给瞧得是心若擂鼓,热血沸腾,血脉贲张。

    毕竟,他还是年轻纯洁了一些!是不可能冷血无情到坐怀不乱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