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问贺掌柜?她不是陈家的亲闺女,好像是他们家三爷妾室与前夫郎所生,身份不算高,但胜在人聪明,在泾县时,乔放之也很喜欢她,好像还收了做关门弟子,亲自指点文章?」

    王学政笑着摇摇头,「我也记不清了,若不然,等乔放之回来,曹大人亲自过问一二?」

    曹府丞脸色一变。

    之前的府尹是李阁老的人,追捧的是理学,李阁老要变革,遭殃的首当其冲是心学流派。而作为心学代表的青城山院乔放之,当然要被杀鸡儆猴。

    万幸的是,前任府尹还不算太癫。

    只是寻了东南侯的由头,将乔放之缉拿在押,浸了几天水牢后就扔在草席上自生自灭,饭给吃、水给喝,虽然像条丧家犬,但至少还活着。

    就在去年年末,突然来了两列一看便是大内禁卫的官差,拿着玉符,直接将乔放之从牢中带走,紧跟着便是府尹被清算,革职查办,全家流放。

    这是个信号。

    意味着李阁老变革失败,有人拨乱反正成功了。

    就在上月月末,他们终于听到风声,乔放之出现在了翰林院,再一打听,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乔放之必要返回宣城府。

    曹府丞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宽厚的胸膛:万幸万幸,当时乔家倒台,他只顾着沉浸在温柔乡里,没来得及跟风踩一脚,如今就算乔家回家该清算清算,该报复报复,也不关他什么事。

    等等。

    曹府丞好像明白过来王学政突然提及此事的用意,一抬眸便看到王学政翘着山羊胡子朝他笑。

    意思不就是,贺显金那娘们,真正罩她的人是乔放之——警告他染指需慎重吗?!

    曹府丞不禁气闷在胸。

    那这丫头,还真是动不得!

    曹府丞扶着桌脚站起身,背手往外走,走到王学政面前,哼哼一声。

    像一头欲求不满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