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特深吸一口气,抬手掀开盒盖,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啪!”

    她极其用力地将盖子合上了,脑袋里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

    倒不是因为有人偷走了艾丝特的想法,只是她正深陷怀疑人生的恐惧感。

    盒子里装的,是一片仿佛用水晶打磨成的单片眼镜。

    呼吸停滞,记忆纷杂,艾丝特感觉背后爬上一阵恶寒,被欺骗与戏弄的恶意似乎又趴在她的头顶,肆无忌惮地嘲讽着她试图逃脱这一切的痴心妄想。

    艾丝特扭过头,死死地盯着亚伦:“你不是阿蒙家族的一员,对吧?”

    亚伦的眼神比她还疑惑:“你在说什么傻话,怎么突然问这个?我当然不是!你不是知道我的姓氏吗?德拉斯科,亚伦·德拉斯科。”

    “亚历山大、托马、玛丽,他们的姓氏没有人是阿蒙,对吧?”

    艾丝特问出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生怕得到的回答,会是一个微笑和“你总算发现了”的嘲讽。

    亚伦十分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哈梅尔看上去跟快要昏过去一样:“没有,他们不方便透露姓氏是因为不想被任何人查到来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跟那个第四纪的‘偷盗者’家族没有任何关系。”

    艾丝特望着手底下那个盒子,心情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最后也没抬头再去看亚伦一眼:“这个放在这里吧,你先出去,我得静一静。”

    亚伦注意到哈梅尔极不稳定的情绪,却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暂且先接受这样的提议,再度展现出对她的绝对信任:“好,那我先出去了,等你冷静些再来找我谈后续。”

    亚伦走出客房的时候,甚至没忘记替艾丝特把门关好。

    艾丝特压在木盒上面的手更用力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掀开来看它一眼,她下意识屏住呼吸,重新打开盒盖。

    单片眼镜被放置在折叠数层的柔软黑缎上方,外形很明显经过了精心设计,并不是夹在眼眶里而是挂在鼻梁上的款式,带有边框与镜腿。银色镜框边垂下一道细链,链尾垂着颗打磨圆滑、光彩奕奕的黑曜石,像是乌鸦的眼睛一般。

    如果戴上的话,镜片就会置于佩戴者右眼前。

    这让艾丝特感觉自己的眉心又开始抽痛,只是盯着这单片眼镜,她都觉得难以思考。先驱使一部分光点附着在上面,艾丝特赶紧将视线移开,重新盖上了盒盖,这才感觉呼吸得以恢复顺畅。

    那位“神秘女王”不是真打算通过这种方式解决我吧?还是说她认识阿蒙?

    艾丝特感觉她登上“四叶草号”的全部经历都开始变得不真实,她见到的人们真的是本人吗?还是她又一次踏入了别的陷阱,他们已经全都被阿蒙寄生,这两个月以来的相处统统是骗局……

    她及时将自己因为恐惧而胡乱发散的思绪捞回来,在重复几次深呼吸后,艾丝特重新冷静下来,脱离之前那种让她怀疑一切的恍惚。

    她用力地揉压在右眉心上,进入了“解密学者”该有的推理心态。

    经过理智思考后,艾丝特确认了“不可能”的结论。

    阿蒙的本体已经出现过,祂不至于再一次这么大费周章,弄一艘海盗船来跟自己过家家。“神秘女王”的位格并不低,尤其是她手上掌握的“亵渎之牌”,足以辅助她占卜亚伦他们有没有异常。

    艾丝特见过“神秘女王”一面,从那位女士对罗塞尔·古斯塔夫这位穿越者前辈的关注来看,她是知道部分有关“异界”信息的人,包括那些五花八门的童话法术。

    这跟阿蒙曾表现出来的信息空白并不对等,阿蒙也从未展现过对罗塞尔的兴趣,所以“神秘女王”本人八成是正常的。

    那这副单片眼镜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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