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张居正把全楚会馆让给了申时行,去了宜城侯府过年,这个举动,算是张居正把张党交给了申时行。

    申时行正式成为了张党的党魁,今年是第一年,当然要大肆操办一番,就接连见了很多人,很多申时行都不认识,忙的脚打后脑勺,连年夜饭都没吃一口,有些人面熟,有些人面生,更有些人连见都没见过。

    申时行令人做了个职官书屏,他确定这东西真的有用,至少以后见面,能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防止见面时候,不知所云。

    让申时行疑惑的是,徐成楚居然没有拜会他这个新党魁。

    万历二十年正月初六,一篇奏疏入朝,震动朝野,高启愚以‘柔而多欲、任用私人、靡然坏政’为由,写了篇数千字的长文,加上四名御史联名上奏,发起了对申时行的弹劾。

    高启愚的奏疏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场弹劾来的十分突然,在申时行最志得意满时候,高启愚当头给了他一棒,让他不要得志就猖狂。

    这让申时行有点无所适从,连陈情疏都不知道该如何写了。

    高启愚当然不是诬告,正月初一到正月初五,全楚会馆可谓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柔而多欲,说的就是这么多人拜见,申时行非但不避嫌,还要一个个见。

    这多大的官瘾,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如此嚣张跋扈,结党营私!

    正月初八早朝廷议,朱翊钧拿着高启愚的奏疏,他已经压了这本奏疏两日了,因为张居正一直没有表态。

    “先生以为呢?”朱翊钧见张居正不说,只好自己问了,这奏疏压了两日,该处置了。

    张居正出班俯首说道:“陛下,臣过年在宜城侯府。”

    “朕知道先生在宜城侯府,跟大将军府一条街,朕初一下午去了先生府上。”朱翊钧见张居正打哑谜,答了一句。

    “宜城侯府距离全楚会馆十二里,臣不知道全楚会馆的情况。”张居正说的更加明白了,这件事,他不会帮申时行,甚至不会插手。

    有些风雨终究是要自己去抗。

    “陛下,臣请陛下训诫申时行闭门悔过,日后此等事,绝不可再做了。”高启愚出班俯首说道,他当然不是要一棒子打死申时行,申时行的功劳很大,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被弹劾倒台。

    “臣有罪。”申时行有些错愕,一看这架势,赶忙出班俯首请罪。

    “申爱卿,确实做的有些过了,很容易落人口实,日后,决计不可如此了。”朱翊钧连罚俸都没有罚,只是口头训诫了一句,得志归得志,但不要太张狂的好。

    现在张居正还在,哪怕元辅明确表示自己不插手,言官们也不敢群起而攻之,但张居正若是不在了,就这一件事,申时行都得被连章弹劾。

    “臣遵旨。”申时行再拜和高启愚一起归班。

    出班奏事,只剩下了张居正一人,张居正深吸了口气郑重的说道:“陛下,去年冬日连下三场大雪,瑞雪兆丰年,万象更新,新年伊始,臣请陛下执利剑,斩不法。”

    “臣当国二十年,张党盘根错节,势大无比,言官结舌,不敢劾张党任何一人,臣请骨鲠正臣反腐御史徐成楚,今岁,严查张党贪官污吏,以儆效尤。”

    万历二十年的第一条新政,清查张党蠹虫。

    朱翊钧全然明白了,这是个局。

    高启愚弹劾申时行为因,申时行认罪为果,刀刃向内,才是张居正把全楚会馆交给申时行的根本目的。

    这些年,皇帝给张居正撑腰,张居正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张党半天下,绝非虚言,那么张党上下,全都是忠臣良臣贤臣,就没有佞臣具臣奸臣吗?

    当然不是。

    但因为张居正的缘故,大明的纠错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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