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对方就会进三步,很多时候,真的想退,也要进三步退两步,而不是直接退让。

    朱翊钧在这件事上,不打算有任何的退步,所以直接进了三步,他倒是要看看,这帮臣子能不能走到‘国朝养士二百二十六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的地步。

    嘉靖三年,杨慎纠集了二百二十九人到左顺门逼宫伏阙,就喊出了那句仗节死义,正在今日,朱翊钧倒是要看看,矛盾会不会激化到那个地步。

    让朱翊钧很失望,他都胡闹到这个地步了,把科道言官吊起来打,甚至是有因言降罪的嫌疑。

    结果呢,一个贱儒都没有人帮这些科道言官说情。

    只有刑部尚书王家屏到了。

    “王卿来了,朕深感意外。”朱翊钧坐在皇极门前的广场上,看着跪在面前的王家屏和等待着受刑的四十六名科道言官,有些疑惑的问道:“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王卿做的?”

    王家屏有理由、有动机做这些,他是晋党的嫡系,不是王国光反出晋党,晋党也不会烟消云散,现在还是大明朝堂一股重要的力量。

    组织科道言官,对王国光的身后名进行否定,王家屏有这个动机,作为阁臣,他也有这个能力。

    “万万没想到,居然是你。”朱翊钧叹了口气,王家屏可是阁老,他怎么就不明白,就是没有王国光反出晋党,晋党也必然会消亡呢?

    “不是臣!不是臣!”王家屏吓了一哆嗦,本来俯首帖耳跪在地上,猛的坐了起来,连连摆手说道:“陛下明鉴啊,这要是臣居中勾结科道言官,恶意构陷王司徒,臣怎么敢来到皇极殿前面圣?”

    “那你来干什么?”朱翊钧眉头一皱问道。

    “臣是来给陛下送驾贴的!”王家屏满头大汗的说道:“陛下,臣是刑部尚书,主律法刑名,咱大明也是有律法的,而且是王法。”

    没有驾贴,也就是刑部公文,只有皇帝圣旨叫黄纸案,如果连皇帝圣旨都没有,叫白纸案,无论是白纸案、还是黄纸案,都会落人口实,比如具体经办此案的赵梦佑,就有被弹劾的可能。

    诚然,臣子们拿皇帝没办法,但拿皇帝的鹰犬爪牙有办法。

    王家屏是来送驾贴的,省的案子办成了黄纸案、白纸案,更是给大明律法一个体面。

    而且这个案子,王家屏发现,还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