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万历维新的大臣,全都是垂垂老矣。

    而在地方上,则表现出了明显的年轻化倾向,陛下只能把那些年的进士弃之不用,任用万历遴选的进士、举人,这出现了一些断层。

    二十多年终于过去了,朝堂上的老人在不断的离开,直到此刻,才能说一句,大明终于从风雨飘摇的泥泞中,彻底走了出来。

    “是呀,当初先生跟朕说,这万历维新的头二十年,就是还债的二十年,朕起初还不信,随着朕理政日久,才察觉先生所言非虚,朕也替天下万民,谢过诸位的鞠躬尽瘁了。”朱翊钧也是有些颇为感慨。

    这一路走来,朱翊钧深知其中不易,做的时候,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好像按部就班,就把事情做了。

    可是回头一看,朱翊钧发现连自己都很不容易,更别说顶着恋栈权柄骂名的大臣了,按照大明惯例,在朝中枢九年,就该自己离开了,毕竟超过九年,很容易结党营私,而后彼此攻讦党争。

    可久任之事,不得不为。

    这也是万历维新,维新了二十年,反而变得更加保守的原因之一。

    张学颜再拜,离开了黄浦江行宫,在致仕之前,他要在这一年时间里,把手里的活儿,都给了侯于赵,让他做好这个大明的财相。

    其实皇帝南下驻跸松江府之前,张学颜在通和宫金库入库时候,把侯于赵叫上,就有这个想法了。

    侯于赵是久经考验的郡县帝制战士,忠诚毋庸置疑,那是经过了辽东天寒地冻、浙江复杂斗争考验的忠诚,张学颜还想再看看能力和品行,尤其是应对贱儒攻讦的本事。

    侯于赵喜欢与人逆行,或者说被人逆行,本来是张学颜比较担心的地方,但仔细观察后,张学颜认为不是个缺点,反而是侯于赵的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