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才是蛮夷的本来面目,本来的实力。”张宏倒是觉得,安南这才是蛮夷的正常发挥。

    北虏和大明打了两百年知根知底,大明东征,朝鲜战场上,倭寇们也是百战精兵,战力还是很强的。

    “确实。”朱翊钧认可张宏的说法,大明边疆刷新的蛮夷里,北虏和倭寇,真的很能打了。

    安南这个表现,才是蛮夷应该有的表现。

    朱翊钧还是按照大明五等功赏牌功勋法,给骆尚志记功,并且下章礼部,准备给骆尚志封伯爵,只要他顺利打完了安南,完成军事胜利,这个世勋伯爵,就是骆尚志给他子孙后代赚下的家业。

    礼部高启愚上了本奏疏,这本奏疏解释了一个皇帝不是很理解的现象。

    都是万历维新大思辨的重要成果,矛盾说被广泛接受,阶级论却被束之高阁,甚至治学阶级论,都找不到名师教育。

    这种现象如此的普遍,但背后的原因,却很少有人去琢磨。

    因为阶级论要取代的是华夷之辩,而非儒家的其他理论体系。

    要强行推行阶级论,就要解释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蛮夷,是否和大明人拥有相同的地位。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别说大明腹地,就连吕宋总督府,夷人多于汉人,汉人用的《大明律》,夷人适用的律法是《吕宋治夷条文》,甚至连个法律都不是,只是个条文。

    在吕宋,汉人杀夷人只需要赔点钱,但是夷人杀汉人,总督府会派兵镇压。

    如果要用阶级论取代华夷之辩,那么很多事情,都变得无法解释了,倭国的倭奴、吕宋安南的夷奴,波斯人和阿拉伯人贩卖的昆仑奴,他们也是被朘剥的穷民苦力。

    如果是阶级论算,这些人也是人的话,如果这样,大明就无法合理掠夺财富了。

    从国朝发展而言,阶级论显然是更加的合理,但华夷之辩更符合现状。

    高启愚这本奏疏,解释了为何阶级论这东西,要学得成为朝堂明公,最起码也得是正五品以上的官员,才会学的东西,因为它天生就不太适合推而广之。

    矛盾说是个方法论,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

    朱翊钧对这个看法,还是比较认同的,阶级论要推行的最大问题,可能不是儒家,而是当下的世势和环境。

    如果要推行阶级论,就要放弃海外掠夺财富,那朱翊钧宁愿没写过阶级论。

    张居正致仕之后,皇帝就是大明最大的保守派头子。

    作为礼部尚书,高启愚要解释礼法,他在奏疏的后半段,解释了为何阶级论才是合理的。

    他写了一个很是让人难以接受的观点,那就是世家政治的灭亡,和科举制度的鼎盛,有一定相关性,但最终导致世家政治消亡的根本原因,还是黄巢按着族谱杀人。

    一般大明士大夫们认为,世家的消亡是时代前进的力量,是科举制度和官僚体系成熟的必然结果,黄巢只是适逢其会,才混出了赫赫威名。

    高启愚他写这篇奏疏,一般不会被发到邸报上,高启愚告诉皇帝,事情不是这样的。

    在安史之乱后的唐朝中晚期,朝中的宰相,有75%来自于七姓十家的望族,剩下的四分之一来自于寒门,这里的寒门也是有门第的,而不是穷民苦力出身。

    像范远山这种赘婿、熊廷弼这种放牛娃,这些穷民苦力出身,能考中进士,在黄巢之前,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唐中晚期的其基本格局,仍然可以用‘上品无寒门’来总结,唐朝逐步完善的科举制度,事实上,仍然完全被世家所牢牢把持。

    士族的任官优势,在黄巢前,一直都没有下降,甚至还随着科举制度的完善而加强。

    黄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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