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个没来,只有陈敬仪,带着几个人来了。
“我六子是个穷民苦力,这天下事,我就认一个义字,知恩图报才是义。”陈敬仪推着孙克弘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陈敬仪原名是六子,敬仪这个大名,都是孙克弘给的,当年他要做松江棉纺的掌柜,改的这个名字。
陈敬仪这话说的很周全,一方面,他的确是感念孙克弘的提携之恩;另一方面,他在松江府没有任何的根基,要背靠孙府,才能站得稳,在孙克弘举荐他成为商总那一刻,他早就跟孙克弘的荣辱绑死了。
孙克弘没把位子给自己的儿子,而是给了他陈敬仪,他陈敬仪但凡是不来,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不信的无耻之尤,真的变成这种风评,他陈敬仪也不用在上海滩混了,直接跳海好了。
孙克弘不在意陈敬仪是不是演的,演一辈子,那也是真的了,活那么明白,还不如糊涂一点。
“您那三个养子没来,我让人做了他们,不孝的东西,留着也没用,还污了师父的名声。”陈敬仪低声说道。
这三个养子,在陈敬仪的嘴里,看起来是个不必在意的物件,但在这上海滩,也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跺跺脚都能让地面抖三抖的存在。
“你呀你,还是这个脾气,动不动就做了他们,这里是衙门口,不是在海上、在船上!”
“而且你现在什么身份?商总,喊打喊杀,像什么样子。”孙克弘佯怒,训诫了一番陈敬仪,他没有真的生气,他已经退了,没那个资格生气了,出狱了,三个养子都没来接,这就是人走茶凉。
得亏,陈敬仪有良心,还来接他,让他不是那么的难堪。
“师父教训的是。”陈敬仪露出了一个笑容,他有今天,自然是有自己的拼搏,当然更离不开孙克弘的提携,这种教训,他都记得,每一句都受益匪浅。
陈敬仪做生意的买卖经,都是跟着孙克弘学的,尤其是和朝廷打交道,这东西可不是旁人能教的。
陈敬仪经常带船去东太三个总督府行商,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手上沾满了鲜血,有红毛番、东太平洋的夷人、还有各色土著和汉人的血,出海的人多数都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船上经常有有刺头跳出来。
心狠手辣,下手绝不留情,就是他的特点。
“他们三个做了什么?”孙克弘询问着,陈敬仪要收拾他的三个养子,不孝是个由头,显然是有些事儿触怒了陈敬仪,孙克弘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
“他们拿点银子也就罢了,这商行的银子是大家的,揣进自己兜里的才是自己的,但他们拿的银子,有点不干净了。”陈敬仪把孙克弘卸任之后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拿的银子不干净,就是走私贩私,这里面大部分都是白货,可是最近陈敬仪发现,这三个人,搞了一点黑货。
“人呐,是真的不知足,白货不赚钱吗?糖不比阿片赚钱?糊涂。”孙克弘听完了这些故事,摇头说道:“把银子收回来,人你不要做掉,在大明,杀人要偿命的,你把银子收回来后,把人交给府衙,胡太守处事还是很公正。”
“是。”陈敬仪听到孙克弘如此说,也松了口气,孙克弘真的让他杀人,他在大明腹地手里沾了血,就说不清了。
把银子收回来,把人送进去,是让所有人都体面的办法。
孙克弘提醒过陈敬仪很多次,在大明腹地,做势要豪右,首先要遵纪守法,这也是和衙门打交道的第一性原则,不要让掌握权力的人,感受到挑衅和冒犯。
“最近朝廷下了命令,要种树,我打算以远洋商行的名义,纳捐五十万银,大约可以种六百万棵树。”陈敬仪将孙克弘推上了车,继续说道。
“再以我孙家的名义,多纳二十万银,种树是个好事儿。”孙克弘坐到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