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诚欢迎,甚至很多州县,不攻自破,被百姓自发的打开城门。
但在虞城之战后,师尚诏就变了,他被节节胜利冲的头晕目眩,觉得大明朝廷不过如此,觉得大明军不堪一击,他对手下的约束越来越少。
虞城屠城,就是师尚诏由义变匪的转折点。
自从虞城被屠城后,师尚诏很快就发现,过往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军队,根本攻不下任何一个城池了,军队压根没有士气,人人避战不前,不再像之前那样人人争先,而且爆发了数次内讧和火并,别说攻城略地,维持自身都十分困难。
而过往支持师尚诏的百姓,开始对师尚诏避如蛇蝎,沈鲤当时能够守城成功,是军民一心,共拒贼寇。
义军是鱼,那万民就是水,失去了万民的拥戴,失去了民心,暴徒们开始劫掠、屠杀百姓的时候,就是师尚诏必然失败的时候。
沈鲤之前那本奏疏,说的是师尚诏,其实也在说大明朝廷,因为大明最开始出发的时候,也是义军,民心向背,从来都是如此的具体和直接。
沈鲤可能猜不准陛下的心思,但在礼法上,沈鲤还是非常专业的。
凌云翼的谥号定了文敬,其实朝中许多的官僚,都在等着皇帝和礼部争执的结果,皇帝大获全胜后,科道言官开始了。
凌云翼这种杀星,掀了孔府的异端,居然得了文敬的谥号!
科道言官准备对凌云翼、对礼部展开口诛笔伐,你沈鲤也配叫骨鲠正臣?!
但科道言官很快就发现,关于凌云翼具体制造了哪些杀孽,缺少足够的证据支撑,确切地说,这些科道言官,几乎找遍了所有的旧档,居然没找到一条有关凌云翼杀人的明确记录。
科道言官把六科廊、都察院、六部的文库都翻遍了,愣是没有找到一句凌云翼杀人的记录,只有他杀敌的记录,杀敌不是杀孽,杀倭寇不是杀人,是杀畜生。
科道言官要攻讦凌云翼,需要真凭实据,否则就会陷入‘诬告反坐’的困境,可是现在文库里没有一点的记载,当年的事儿过去了这么久,没有文书的记载,怎么跟陛下吵架?
朱翊钧一直在等,等科道言官这波攻势,他还让缇帅准备好了廷杖,这次他要狠狠的耍一耍威风!
可皇帝左等右等,前等后等,等到凌云翼已经安葬到了金山陵园位列维新功臣,别说皇极门伏阙了,就连奏疏都没等到一本。
“怪了,咱们大明科道言官这么老实吗?”朱翊钧觉得事情有点怪,他和言官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这些言官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张宏也是摇头说道:“他们要是老实,老母猪都能上树了,八成憋着,搞一波大的,冯大伴前两天还问了,说陛下需要,他可以带着番子,把这些不忠的家伙,一锅烩了。”
冯保这是想兑子了,他退也退了,现在就等一场极致的落幕,对宦官的考成、身后名,先看忠不忠,不忠就是奸,忠就是贤,冯保想给自己最后留个忠诚的美名。
朱翊钧想了想说道:“怪了,把徐成楚和范远山叫来,朕得问问,这些科臣们,在谋划什么。”
徐成楚和范远山在反腐司,他们很快就到了通和宫,面圣后,二人听到了陛下的疑惑,多少有点哭笑不得,徐成楚解释了下里面的原因,不是不想,是做不到,要是被定一个诬告反坐,没人能顶得住。
“没了?”朱翊钧十分惊讶的说道:“不应该啊,朕找找。”
朱翊钧站起来,走到了御书房的书架前,凭着记忆找到了几本凌云翼的奏疏,仔细看过之后,说道:“这不是很清楚吗?”
一共六本,里面都是凌云翼自己上的奏疏,亲口承认,光是在广州府,他就杀了一百二十三户家主,罪名都是通倭,山东、河南、朝鲜只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