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十分有十二分的满意,张宏不说,他都没注意到。

    冯保是不会说这些的,李佑恭也不会,陛下的英明,不证自明,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但张宏这个大珰,常年负责皇帝起居,很少参与到政事之中,他就注意到了,陛下不知道自己真的很英明,也就不理解,青壮派对陛下这种狂热的根本原因。

    设身处地的想,张宏如果是仁人志士,他也会狂热。

    “戎政是戚帅梳理的,吏治是先生梳理的,朕只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做了一点微小的、该做的工作。”朱翊钧自谦了一句,对张宏说道:“张大伴啊,先生跟朕说过一句话,朕以前不懂,万历十年自己当家后,逐渐就懂了。”

    “一切荣耀、一切成功、一切的功绩,在做成的一瞬间,就已经成为了过去。”

    “臣,愚钝…”张宏把这句话颠过来倒过去,仔细品了十几遍,最终还是有点无能为力,他真的不理解,做成的功绩,就不算数了吗?

    陛下真想教,张宏是真想学,可惜学不会。

    “冯大伴,一直想给自己一场极致的落幕,他对势豪们非常失望,当年的勇气呢?”朱翊钧提醒张宏,冯保在离任后,非常的不安,他一直想兑子,以全忠君之名,他就对这个道理,非常的清楚和明白。

    张宏若有所思,他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

    朱翊钧继续说道:“人呢,就是这么的贪得无厌,得到的东西,就会觉得理所当然的属于自己,本该如此,而不是觉得这是艰难斗争的结果,只有再失去的时候,才会扼腕叹息。”

    “一件事,一旦做成了,就是过去的功绩了,人们直到失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份功绩的珍贵。”

    “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种事在历史上反反复复上演过许多次。

    比如司马光回到了开封,把王安石所有新政废除后,人们才意识到王相公,到底给大宋带来多么大的变化;

    同样,张居正死后被清算,人们失去了新政的一切成果,才意识到清算张居正,是多么的荒唐,而且跟每个人息息相关。

    当时只道是寻常,觉得没了王相公、张先生,还会有申阁老做那擎天柱,可惜,并没有。

    “这功绩怎么可以不算数!”张宏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情绪立刻有些激动起来,这岂不是说,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所以啊,历史是个很耐心的老师,学不会,它就会再来一遍,直到你真的学会,一些事反反复复的发生,就是因为没学会。”朱翊钧拿起了奏疏说道:“咱也该继续上磨了。”

    历史的反复性和螺旋性,就是因为一切的功绩和荣耀,在做成的一刻,就成为了过去。

    张宏忿忿不平,张宏知道陛下是对的,但他无可奈何,最后还是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帮着陛下一起理政。

    反腐司在建立的过程中,也充满了曲折,有人讲,水至清则无鱼,绝对的清廉,就意味着绝对的低效,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朱翊钧当然知道,在一定程度上,他这个皇帝,甚至允许贪腐。

    只要能做成事,贪点银子而已,拿就拿了,能让大明驰道遍地都是,文成公拿点银子,不耽误他死后极致殊荣,下葬金山皇陵。

    可凡事有个度,你拿银子归拿银子,但不能不办事。

    任何一个组织集体,小到家庭、街坊、工坊、商帮,大到朝廷,都存在着一个不可能三角,权威、清廉、和高效,而一切吏治的核心,都是在这个不可能三角上做文章,在这三元素里找平衡。

    政治三元素,是张居正在皇帝十岁的时候,身体力行教给皇帝的道理。

    既要追求权威,又要追求高效,就要允许贪腐;道德至上,追求权威、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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