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的起印子钱的,基本都在皇帝的打击名单之上。

    借钱借到需要把家产祖业都卖了去还,人人都知道不还,但人人都没有办法。

    这次尚奢、竞奢的幕后推手被一网打尽,浙江地面立刻有了天朗气清的景象,皇帝的风评,也从屠夫上升到了青天的地步。

    主要原因,很多借条因为债主物理意义上消失了,导致了欠债不再欠债,这风评自然一下自己上来了。

    “朕怎么觉得朱青天这三个字,是拐弯抹角骂朕呢?”朱翊钧坐在了椅子上,拿起了杂报继续看。

    “陛下,咱们大明这些贱儒,骂皇帝的时候,从来不屑于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冯保又陈述了一个事实,皇帝这头平叛,杭州府的笔正还在怒骂屠夫呢,大明读书人胆子大得很,哪里会阴阳怪气。

    比如,这些文人墨客,就喜欢编点朱元璋、朱棣下三滥的段子,朱棣在浙江的形象,都是一个喜欢强淫五十岁老妇的变态杀人狂。

    还真不是冯保胡说,陛下的风评在持续上升。

    有的时候,没有办法解决问题的时候,暴力,未尝不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手段,批评的武器不起效果,就使用武器来批评。

    朱屠夫本意是坏的,搞肃反,但是给执行好了,执行成了朱青天。

    因为皇帝为了彰显皇帝威风的暴力流的血,一个广场就能装得下,而数以百年计算的借债关系建立起的乌云之下,被借贷关系逼到家破人亡,逼到死无葬身之地的百姓、中人之家,一个大明都装不下,乌云因为暴力而消散。

    乌云散了,没有必要加罪于雷霆。

    “陛下,这借债之风四起,弄得大明朝都是些贪吏债帅,贪纵淫虐,诛求无厌,百姓无以宁居,就跟那薯苗,种地里,过两年就颗粒无收了,得重新育苗,杀青去毒,才能继续种。”冯保从种地的角度理解了下这种风力舆论的转变。

    其实就是薯苗杀青,大明江山社稷,缺少一套行之有效的杀青纠错机制,让大明的势要豪右也可以周期性的新陈代谢。

    这就是冯保作为内相的一个粗浅看法,不构成任何政策建议。

    朱翊钧看完了手中的杂报,其实最离谱还不是京债,最离谱的是庙里的长生债,母金生子息,辗转相生,绵延不已,故谓之长生或无尽,其实就是寺庙把持的典当行、牙侩、钱庄,放钱循环不息的意思。

    这庙里本该是清修之地,也弄得浑身铜臭。

    “那既然都说朕是青天,那这样,朕就青天到底,浙江庙宇,不得经营典当、牙侩、钱庄,限期半月,全都一体查抄了,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惹得大师傅们不能清净礼佛,是吧,朕也是为了他们安心礼佛。”朱翊钧决定继续动手,解决一些具体的问题。

    光顾着打势要豪右,把这些庙宇给忘了。

    这些庙宇都是偷税漏税的大户,很多乡贤缙绅把田亩挂靠到了寺庙的头上,以此来规避一顷还田令,庙宇便成了藏污纳垢之处。

    仁和夏氏、应氏、费氏、蔡氏等等每次集会的地方,就在这些庙宇之间,朱翊钧这算是搂草打兔子,既然要整肃,就把事情做干净,省的这些庙宇在势要豪右没了之后,发展壮大。

    “臣遵旨。”冯保觉得这个政令没有问题,查漏补缺,漏了不要紧,补上就是。

    “走,出去转转。”朱翊钧打算游西湖,这时节西湖正是最美的时候,他打算出去遛遛弯。

    冯保一脸为难的说道:“陛下,要不明天?”

    陛下突然的临时起意,让冯保非常为难,因为西湖上全都是人,皇帝出巡自然要清街,尤其是发生了大火焚毁驻跸之处后,大明缇骑对皇帝的安保,更加严格了一下。

    在浙江,非必要,就不要和在南衙、北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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