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说道:“孩儿觉得,格物博士说得对,不是因为格物博士夸奖我,而是讲筵学士的批评不对。”

    “德皇叔爷告诉孩儿,学问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说的,能用的学问才有用。”

    德皇叔爷就是朱载堉,他也是朱常治的格物老师,显然在评评理这件事上,朱载堉支持朱常治不务正业,这其实也是朱载堉一直以来的观念,圣学之道,贵在经世致用。

    “很好。”朱翊钧摸了摸朱常治的脑袋,满脸笑容阳光灿烂,讲筵学士没有教出一个乖小孩,反而教出一个有些叛逆的娃娃来。

    王夭灼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不肯习武,我就给他三天放一次假,还准他拼榫卯,那些个士大夫们,总说不务正业,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这些士大夫们,到底要怎么样的皇子,才合心意。”

    朱常治好不容易调整到让皇帝满意,让皇后满意,让格物院满意,现在士大夫又不满意了。

    “他们要一个听话的乖小孩,不是皇帝。”朱翊钧一边跟朱常治玩榫牟玩具,一边回答着王夭灼的问题。

    朱翊钧一点都不客气,他当初力排众议让张居正单独讲筵,就是这个原因,这些人并不是在培养能承担起责任的储君、皇帝,而是培养储君成为孩子,最好长大后,心性依旧是个孩子。

    过度依赖他人解决问题;不考虑权利与责任的对等关系;忽略他人感受;喜怒无常、情绪波动极大、易怒易躁、闯了祸又担惊受怕;

    难以承担任何的挫折和批评;习惯性的推卸责任将错误归咎于外界,也就是他人、社会、命运的不公;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认为一切都理所应当;把自我的需求完全凌驾于任何规则之上。

    如果是个普通人,也无所谓,但朱常治是储君,他不能永远是个孩子。

    肩扛日月、江山社稷系于一身的皇帝,长大了还是个孩子,是万民之厄、大明之殇。

    “娘,你看爹!掰断了!”朱常治气呼呼的指着断掉的一个零件。

    老爹不知道在想啥,笨笨的,连个榫卯都拼不好,早知道就不找他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