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愚昧,而是从古到今,没人教他们该怎么做,更明确的说,是朝廷的失职。”

    朱翊钧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这两个案子,实在是太典型了,哪怕是有人教教他们,告诉他们这么做是错的,他们也能活下来。

    “臣和大医官们沟通了一番,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沈鲤拿出了第三本奏疏,这本奏疏,就是要花钱的地方,而且要花大钱。

    大医官们准备在《卫生易简方》的基础上,编写一本《卫生预防简易方》的医书来,普及卫生观念、预防疾病和简单治疗,复杂的病,还是交给惠民药局,但卫生观念和预防,可以解决绝大部分的问题。

    原本的《卫生易简方》,是建文到景泰年间六朝元老、礼部尚书胡濙写的医书,胡濙的确是礼部尚书,但他也是个医生世家,里面普及了部分的卫生观念。

    大医官李时珍、陈实功、庞宪、吴涟等,打算在之前的基础上,写一本卫生预防简易方,务求通俗易通,简明扼要,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如何防治疾病等等,预防大于治疗是新版简易方的主要目的。

    但普及卫生观念、预防疾病,需要人手。

    “遴选、培训、管理、考核、待遇,都要钱。”沈鲤说明了这个制度真正花钱的地方。

    大臣们看完了奏疏,都沉默了下来,沈鲤算是给大明朝廷找了个大活儿,丁亥学制已经把大明国帑内帑掏空了,现在又要建立一套惠及万民的医疗体系,想想就知道,要花多少钱,时间长、见效慢、批评多。

    古今中外,医疗都是一种极其昂贵的社会资源。

    “诚然啊,赶鸭子上架、不太专业的医生,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水平差、治死人、不规范、甚至是道德低,借着行医强买强卖招摇撞骗,医术在宋时,还是方术。”朱翊钧对着大臣们说起了这种制度的缺点。

    这都是一眼看到的缺点,不用朝中那些个士大夫摇唇鼓舌,大臣们都不是傻子。

    这些个赶鸭子上架的医生们,不卖大力丸、万用符水已经是高道德了。

    朱翊钧继续说道:“庄子云:涸辙之鲋。”

    “庄子在路上看到了一个小坑洼,里面有条鱼,向庄子求救,庄子说:好呀,我将到南方去游说吴王越王,引发西江之水来迎候你,可以吗?这鱼气急败坏的骂道:曾不如早索我于枯鱼之肆!”

    “鱼对着庄子骂骂咧咧说,眼下斗升水可活,你居然说这样的话,等你做完了,到干鱼店里找我吧!”

    “就依大宗伯议吧。”

    朱翊钧打算做了,涸辙之鲋,鱼都快干死了,培养专业的医倌来不及,但培养一些能普及卫生观念和预防体系的赤脚医生,能解燃眉之急。

    “钱从何来?”张学颜两手一摊说道:“这老库银,要不动一动老库银?”

    朱翊钧摆了摆手说道:“不用,那是大明的老本,朕有一百二十万两黄金,可以发六百万贯的钞,发钞就是,户部写给借据,定好利息,朕就发钞。”

    “还钱能还钞吗?”张学颜试探性的说道。

    朱翊钧笑着回答道:“当然,宝钞朕要是不认,天下谁还会认?”

    “朕知道朕知道,大臣们觉得,这国帑内帑,不就是朕的左右手吗?左手倒右手的事儿,发的还不是真金白银,而是宝钞,还要写借据、定利息,至于如此麻烦?”

    “就是要这么麻烦,哪怕是左手倒右手,哪怕是朕可以给朝廷低息、无息、甚至无限期的展期,但一定要有来有往,这帐才对得上,要是这本账都对不上,天下什么账,都对不上了。”

    “行。”张学颜看着张居正说道:“今年大帆船到港,白银只有200万两,黄金只有25万两,白银流入的速度在放缓,无论这种放缓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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