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了个五拜三叩首的大礼,这是大恩。

    大明对机械的需求在快速增加着,需要新的机械厂,山东、河南、陕西、山西,都在抢官厂落到他们的地界,这是政绩的同时,也是民生,更是生产力的具体体现。

    朱翊钧笑着说道:“徐州有这个条件,时间久了,自然也会有机械厂,不算什么大事,免礼吧。”

    刘顺之站起来后,看了眼张居正,已经非常确信,恩情叙事这个就是张居正的自作主张,陛下确实不是很喜欢恩情叙事。

    陛下说的很对,徐州确实有这个自然禀赋,时间长了自然会有机械厂,但没有朝廷支持,这个时间有多长?十年、二十年、五十年还是六百年?

    刘顺之等不了,徐州百姓更也等不了。

    朱翊钧和刘顺之聊了半个时辰左右,主要还是集中在水患问题上,治标治本,黄土高坡不绿,下游一日不得安宁,这就是全国一盘棋重要性的具体体现。

    矛盾说讲,万事万物存在着普遍联系,徐州和数千里之外的黄土高坡,就是这种联系。

    在后世,因为英格兰人不做人,把恒河的出海口给了孟加拉,把恒河主要流域给了印度,这导致了整个恒河流域,没有因为大河受益,而是产生了诸多问题。

    比如水资源分配,印度在上游建大坝,旱季上游蓄水,下游无水可用,汛期上游放水,下游洪涝;

    比如跨境污染,上游污染下游遭殃;

    比如协同治理困难,水土流失极其严重,河道淤塞不能通航;

    比如恒河三角洲的盐碱化;

    比如恒河水污染导致的三角洲疾病的大爆发。

    绥远没有收复之前,无论朝廷用多少力气,只要不根治源头,这黄河就好不了。

    “臣告退。”刘顺之再拜,离开了桃山驿行宫。

    在行宫内,他还矜持,出了行宫,小步快走,他本来想张榜公告,但一想这份恩情是陛下的,还是等陛下的圣旨为宜,他才放慢了脚步。

    日后无论是谁说起这徐州机械厂,都是他的任期里,落地徐州。

    等到刘顺之走后,朱翊钧看着王崇古问道:“如果事不可为,就等等再建也行,不要因为朕的旨意,不行也要做,这生产是现实的,行政命令,有的时候反而坏事。”

    “陛下,本来徐州就在备选名册之上,而且臣也有意,别的地方不靠运河。”王崇古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压力。

    机械厂又不是一开始就要生产铁马、生产车头、车厢,也可以是农具。

    至于陛下是不是拿工党的利益去施恩?官厂从来不只是工坊,是当地经济的主导权,更明确讲,就是权力本身。

    朱翊钧在见过刘顺之后,准备继续南巡前往扬州了,大明皇帝的路线和行程是固定的,他也一直在等着刺王杀驾的事情发生,可沿途十分的顺利,没有任何的幺蛾子事发生。

    仁和刺王杀驾的那把大火,把浙江的科举选士烧没了十年,把乡贤缙绅的田土烧没了,刺王杀驾把人做掉还好,做不掉,代价有点过于沉重了。

    陛下,有点过于难杀了。

    烟花三月下扬州,朱翊钧抵达扬州府的时候,已经是四月末,五月初了。

    柳烟漫锁廿四桥,画舫摇碎碧玉绡。

    五月初的瘦西湖,早上时分,水面笼着层薄纱般的水雾,垂柳枝条浸在波光粼粼的湖光之中,湖面淡绿与垂绦鹅黄,在夏初的风中揉成一片,煞是好看。

    晨露未晞,王夭灼推开了行宫的雕窗,便见到了二十四桥横卧碧波之上,白石栏杆上栖着几只翠鸟,叽叽喳喳、窃窃私语。

    笼罩在烟气朦胧中的行人,挑着担子,行色匆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