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浮桥和下浮桥,在这上下浮桥之间,就是锦作坊,这里天下闻名,是文人墨客到南京后必去的地方。

    桂楫凌波十里欢,风扶画舫雨含烟。

    夜游惊鹊思多艳,情洒秦淮醉晚天。

    秦淮河畔的不夜天,可是闻名遐迩,夕阳渐去,染遍晚霞,皎月初现,欲语还休,桨声汩汩,如泣如诉。

    天光映着秦淮河上大小画舫上的点点灯火,氤氲出一片片朦胧的烟霭;

    在重重叠叠的光影之中,船桨轻轻掠过河面,留下缕缕水痕,伴随着丝竹之声荡向了远方。

    “这就是秦淮河畔吗?景美、人更美,怪不得让人流连忘返。”王夭灼戴着一个帷帽,皂纱垂丝网,天生丽质的面庞若隐若现,多了几分朦胧的美。

    她倚靠在桂兰楼的凭栏处,和皇帝陛下随意的说着话,她今天是黄公子的王夫人,不是王皇后身份。

    桂兰楼,出自《楚辞》的桂棹兮兰枻,‘桂棹’指用桂木做的船。‘兰枻’就是用兰木制成的船桨,意思是高贵典雅的湖畔酒楼,这家酒楼是魏国公徐邦瑞的产业。

    徐邦瑞和徐维志,坐在不远处有些坐立不安。

    陛下要来棹兰楼的消息,五天前就告诉了魏国公府,魏国公府精心准备了一番,知道陛下是‘微服私访’,但徐邦瑞完全不知道王皇后也会一起来!

    魏国公府准备了许多攒劲儿的节目,现在王皇后在,魏国公父子二人,是如坐针毡。

    因为桂兰楼下各种音乐声不断,台下十八位美人,随着音乐和秦淮河的汩汩水声,翩翩起舞,如果不是这些美人穿的太过于清凉了些,徐邦瑞和徐维志不会如此紧张,真的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一层纱衣,一层抹胸,亮色的肌肤,在纱衣之下若隐若现。

    “夫君要不要带回去几个?”王夭灼打量着下面的女子,年龄都不大,全都是青春靓丽。

    “带什么带,净说些胡话,就这些烟花世界的女子,入不得宫门。”朱翊钧笑了笑,王夭灼吃味也正常。

    但烟花世界女子,带回去,李太后、陈太后真的要发飙的,朱翊钧才不会自找麻烦。

    朱翊钧看了一会儿,摇头说道:“跳得挺好的,但有些不太雅致。”

    王夭灼本身非常精通音律,她对这些曲子不是很感兴趣,她有些感慨的说道:“这次南巡,沿途的官吏们倒是体贴的很,只要有机会,就会献些美人,和上次完全不同了,总算是长了点恭顺之心。”

    皇帝喜不喜欢接不接受,是一回事儿,献不献是另外一回事儿。

    “松江府禁绝了娼妓,这应天府什么时候才能跟上呢?”朱翊钧吐了口浊气,这些女子,看似风光,不过都是些苦命人罢了。

    朱翊钧眼中的秦淮河畔,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罪孽地,秦淮河都冲刷不掉的罪孽,和床底的淤积一样厚实。

    千古悠悠,这秦淮河里,又有多少冤魂在嗟叹。

    朱翊钧也就是做不到,他要是能做到,就会把这娼妓事,完全禁绝。

    “停了吧。”朱翊钧对着徐邦瑞挥了挥手。

    他本来有手段,可以慢慢安置这些从良的娼妓,那时候,京师的娼妓都变得丑陋了起来,一切一切都在变好。

    后来,一些从良娼妓,借着织娘良家的身份,招摇撞骗,官厂对这些从良女子关上了大门,朝廷又失去了这种手段。

    一切似乎没有什么改变,除了一些侥幸的人获得了救赎,一切的一切似乎还在按照过去的轨迹在运行。

    “等到南衙和松江府差不多的时候,这秦淮河畔,大抵才会停下吧,夫君以为呢?”王夭灼笑着说道,陛下说的停了吧,何尝不是希望这秦淮河畔的罪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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