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馋义乌发展,可以上疏到朝廷搬救兵。

    “谢陛下圣恩,臣感激涕零。”邱俊池听到陛下说这话,差点就掉眼泪了,他就是一个举人出身,他没有同窗、更没有座师,义乌发展的如此迅速,有人就盯上了义乌这块大肥肉。

    商税、田赋、力役、沟渠桥梁营造摊派,这两年不断的对义乌加码,义乌是发展起来了,但这才吃了几年饱饭,真的没几斤肉。

    邱俊池写了很多的书信到京营,也给陈大成写过信,但回信让邱俊池有些无奈,京营不干政事,军将们说不上话。

    眼瞅着红火日子要遭殃了,突然,陛下就来了!

    “不养猪,光吃猪肉那可不行。”朱翊钧笑着说道,戚家公祠规模不大,比于公祠还要小些,但是香火十分鼎盛。

    戚继光则略显尴尬,他活得好好的就已经吃上香火了。

    戚继光领着皇帝陛下逛了逛义乌,其实没什么好逛的,之前这里其实并不富有,甚至是有些穷困,当年练兵的痕迹,如今也都不在了。

    但朱翊钧依旧是兴致盎然的走完了全程,听戚继光讲述着当年的事儿,陈大成偶尔会在旁边补充。

    “那时候,确实有些难。”朱翊钧面色有些凝重,因为戚继光讲到了最困难的时候,二百两黄金没多少,很快就花完了,没钱、没火铳、没火药、没甲胄,什么都没有。

    戚继光练兵,又以严苛著称,在最难的一段时间,甚至出现了逃营。

    “是世宗皇帝,突然拨给了臣一千杆火铳,两万斤火药,一万石米,解了燃眉之急。”戚继光连连摇头说道:“那三个月啊,是真的最难熬的时间,熬得臣都想放弃,那时候,能留下的都是想要抗倭灭敌之辈了。”

    “皆赖元辅在世宗皇帝面前请命。”

    “陛下,臣没有。”张居正仔细的回忆了下,他确定自己没有上奏请命,因为戚继光是戴罪立功,能给他讨到差事,张居正已经倾尽全力了。

    “那是谁?”朱翊钧颇为惊讶的问道。

    王崇古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是胡部堂,严世蕃为此生了好大的气,大骂胡宗宪,说…用我家的银子养清流的走狗!”

    胡宗宪因为诬告大司马张经,被列为了严党,王崇古有同窗是严党的人,听说了其中故事。

    张居正那会儿还不在中枢,对此并不清楚。

    严世蕃也是被严嵩骂了,严世蕃才没针对胡宗宪,要不然胡宗宪恐怕要步了这张经的后尘。

    “那时候抗倭,居然如此艰难。”朱翊钧听闻之后,由衷的说道,朝堂昏暗秩序被瓦解的时候,想做什么都是难如登天。

    “杭州到松江府的驰道通了,再从杭州府修一段到义乌吧,这一百六十里的驰道,银子从内帑出。”朱翊钧在临行前,给了一个让义乌继续领先的机会。

    “陛下,臣有不情之请,驰道的银子,义乌可以承担,但能不能让宁波远洋商行停止生丝禁令?宁波远洋商行的商总,不准浙江生丝进入义乌,就因为我们不答应给他们织造。”义乌知县邱俊池表示,银子义乌也有一些。

    朱翊钧一只脚都踩上大驾玉辂了,听闻邱俊池如此说法,立刻转身说道:“冯大伴,今日驻跸义乌。”

    “邱知县,这生丝禁令应该不是朝廷的禁令吧,难不成是专门针对义乌的禁令?”朱翊钧面色平静的问道。

    “是,还有茶叶。”邱俊池满是无奈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