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恭顺了。

    显然,王谦在看到父亲无人治丧的时候,情绪已经完全崩溃了。

    “少爷,少爷!崇古驰道的牌楼被推倒了!崇古驰道的碑文,也被砸了!”一个戴孝的仆人,连跑带爬的闯到了灵堂,惊慌失措的说道。

    “我知道了,推倒就推倒吧,毁就毁了吧,又不是好东西。”王谦说着说着泪止不住的流。

    那是他父亲生前最自豪的一件事了,大明除了京师到山海关的驰道叫崇古驰道外,没有驰道以人的名字命名了。

    王谦用袖子胡乱的擦着眼泪,眼泪灰土弄的满脸,看起来格外的凄凉。

    王谦知道,皇帝诏了凌云翼回京,可凌云翼回来之后,也没什么动作,这一下子,这帮叫嚣的虫豸,就更加胆大包天了起来,连崇古驰道的牌坊和碑文都砸了。

    “爹!”王谦把一叠纸钱烧完,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喊着。

    这一刻,他清楚的意识到,父亲赌输了,王谦也赌输了,赌皇帝这种生物有良心,是王家父子纵横大明官场一生,最大的败笔。

    陛下看起来和别的皇帝不一样,但归根到底还是一样。

    陈末瞥了一眼趴在地上哭的王谦,想起了王崇古临终遗言,王谦斗不过这帮虫豸,知子莫如父,这句话一点没错。

    王谦就是个托庇于父亲,利用父亲权势的纨绔,朝中狗斗,王谦真不行。

    陈末出身卑微,在草原拼命了五年才入了镇抚司衙门,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刑名侦缉事,就连陈末都知道,这个时候,陛下在蓄力,但王谦这样子,显然有些失了分寸。

    在复杂博弈中,越是心急,就越是输的一塌糊涂。

    陈末让缇骑看着,回了通和宫禀报,朱翊钧得知了王谦的态度后,也没生气,只能说王崇古这父子二人,当真是一模一样。

    王崇古易怒,王谦也差不多,做什么事儿,容易被情绪左右。

    朱翊钧心情很差,但他却什么都没做,他在等,凌云翼也在等,张居正也在等。

    虫豸们拿王崇古的身后事做文章,朱翊钧、张居正、凌云翼这些老油条,也在拿王崇古的身后事做文章,只不过目标完全不同。

    “小王最大的问题,就是太急,这样不行,这样,顶了天做个知府,再往上走,就走不动了,这次之后,他就不会这么急切了。”朱翊钧对着冯保说道。

    朱翊钧在等一个契机,在等大势的翻转,如果等不到,他将亲自将大局反转!

    他说话算话,说护着王崇古的身后事,就一定会回护。

    十八日的清晨,徐成楚带着一干御史去了西山煤局,奉都察院总宪陆光祖的命令,调查王崇古总办西山煤局这么多年的贪腐事。

    徐成楚临行前,陆光祖的命令非常古怪:见势不妙、立刻逃跑。

    徐成楚到了官厂,才知道陆光祖为何有如此奇怪的命令了,匠人们看的目光,凶横无比,拎锤头的匠人,看徐成楚的脑袋像铁砧,徐成楚走过所有的工坊,这些匠人就像是要杀人一样。

    王崇古是水火神的一部分,这种尊崇,是匠人自发的,因为王崇古对匠人真的很好很好,匠人们很清楚官厂里的住坐工匠和官厂外的匠人,待遇上天壤之别。

    十八日的中午是匠人大会,徐成楚本来想去匠人大会,让匠人们检举揭发线索,但他眼珠子一转,带着几个御史拔腿就走。

    查个屁!再不走,匠人真的把他的脑袋当铁砧锤了!

    徐成楚是骨鲠,又不是蠢,匠人的情绪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几个会办、代办还在喋喋不休的说保生产之类的话,一个匠人忽然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你们在这里放屁吧,我去长安门了,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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