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总要照顾不到的时候,时笙当时个子矮,长得又瘦小,难免会成为孩子里被欺负的那一个,好在她从小眼力见极好,知道能力不行,当朵依藤而生的菟丝花才是生存之道。

    阿肆就是她选择依附的那棵大树。”

    顾南行语调平缓,桑榆却从中听出少许不一样的意味。

    有着同样经历的男孩女孩,在遭受人世间巨大打击后,对出现在身边的任何一道光,都会当做救命稻草般对待。

    时笙的出现,对戚淮肆来说,就是那道光吧。

    “识于微末,曾经互相取暖过,这样的感情,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取代的。”

    桑榆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酸涩。

    顾南行不知道他此刻将两人过往讲给桑榆听,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他只是固执的认为,她有权利知道这些。

    如果桑榆在知道时笙跟戚淮肆的纠葛后,仍旧选择执拗地一往无前,他尊重她的选择。

    若她选择放弃,他会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回头,他将是比戚淮肆更好的选择。

    顾南行轻轻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完全不足以让阿肆对她另眼相看,他是个多冷淡的性子,你不知道吗?”

    桑榆抬起头看他,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阿肆刚进孤儿院时,年纪已经不小了,相较于从小在里面长大的孩子而言,他的出现意味着孤儿院里的资源又少了一份,能分配到每个孩子头上的食物和衣物更加捉襟见肘,所以他并不受孩子们待见,总是形单影只。

    时笙就是抓住这点,数次在阿肆面前刷存在感,一开始并没有得到回应,阿肆形单影只,独来独往惯了,对出现在身边的小女孩并不感兴趣。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关系。”

    桑榆背脊微微挺直,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一定跟两人有关。

    “那时候,孤儿院为节约用电,晚上烧的是蜡烛,某天休息时间,宿舍突然燃起大火,所有人四散奔逃,等修女带孤儿们逃到空地上,清点人数时,发现阿肆不见了。”

    桑榆手背绷直,屏住呼吸不敢喘气:“他还在宿舍里?”

    顾南行点点头:“是的,当时火太大,房梁倒塌,大人身形过高,已经进不去,就算进去带人出来的概率也微乎其微,就在所有人要放弃的时候,时笙冲了进去……”

    桑榆难以想象,一个不到十岁的女孩,是哪里来的勇气,敢冲入火场救人,她扪心自问,如果当时她在现场,未必能比时笙更果断。

    一时间,她背脊缓缓沉下来,佝偻着像是一瞬间失去力气。

    救命之恩,青梅竹马。

    她哪里比得过?

    顾南行继续道:“那场大火,时笙腰部被大火灼伤,留下很大一块疤痕,即便是现在阿肆找遍全球最好的整形科医生,也没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不仅救命,还负伤,女孩子的身体落疤,是一件多重要的事。

    戚淮肆的债哪里还得清,只能以身相许了吧。

    桑榆望着窗外逐渐变小的雪势,心中越发沉重,被冰天雪地冻得硬邦邦的心脏,连跳动的频率都变得缓慢了。

    车稳健地停在巷子口,顾南行有意下车送她,被桑榆阻止。

    她现在满脸耷拉,像是半辈子积蓄投入股市,全部打水漂的表情,不适合被人看到。

    “谢谢学长,不用麻烦了,时候不早,明天就是《故旧茶山》的开机宴,一定很忙,早些回去吧。”

    顾南行打开车窗,倾出半个身子,问:“开机宴你来吗?”

    桑榆想到现在的身份,又想到还没给乔北玥找到合适的助理人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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