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傍晚到达形意武馆时,门口一堆少男少女们在排队,他们都是明年要艺考的学生,今年来报名。

    她拿着书包穿过回廊来到后面。

    后面院子里放了一个大木桶,金楷正在往里面扔药材。

    许河站在他身边,今天的他没有昨天那么冷漠孤傲,反而带着一丝局促。

    看到白蔹,两人都向她看过来,“白小姐。”

    白蔹放下书包,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方巾把玩着,她站在木桶前,随意问着,“你怎么会愿意来湘城?”

    按理说湘城这么偏,北城人都不愿意过来。

    许河向来不会说谎话,“我受过重伤,落下了病根,我爸就让我过来……而且,我也不想留在许家,白小姐您放心,我绝不会有二心。”

    他音色发苦。

    之前他在许家也是意气风发,家里的亲戚都觉得他能出人头地能走到许老爷子面前,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左膀右臂。

    后来受伤不治之后,他父亲就不再看重他。

    对于他们家而言,他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

    白蔹将手里方巾展平,她偏头看向许河:“想治吗?”

    想治吗?

    许河整个人愣住。

    早几年前他不是没想过治病,但江京各大医院都去过,拍过很多片子,抽过很多血,医生只开补血益气的药让他调理。

    他父亲一开始还给他找各种名医,都说只能这样,落下的病根只能慢慢调养。

    许河自己也心灰意冷,意识到他这病根确实没办法根治。

    “我……”许河看着白蔹,喉咙有些发紧,“白小姐,能治吗?”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白蔹昨晚就看出来他脚步虚浮,肺气虚,心气不足。

    这是军营老将士惯会留下的病根,她很熟。

    她当年与军医学过。

    面前的女生过分年轻,她穿着素净的校服,手里捏着一根银针,看过来的时候那双沉静的眼睛莫名让人信服。

    许河握着双拳:“白小姐,我不怕等,十年我都等得起。”

    白蔹沉默了,“倒也不用那么久。”

    她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让他坐下,“我先看诊。”

    许河将手平放在石桌上。

    白蔹伸手搭上他的脉搏,垂眸沉思。

    许河一直紧张地看着她的表情。

    五分钟后,白蔹才收回手,“跟我预料的差不多,配合药浴跟针灸,会好的更快,我先给你扎上一针。”

    她将校服袖口随意往上撸了几道,几缕细碎的刘海落在额前,氤氲出几分慵懒,纤细的手指拈着针,

    在他身上寻出重仙穴。

    她一针针落下,最后一针落在足驷马穴,补土生金,中医治病必求于本。

    “怎么样?”白蔹往后退了一步,打量着他。

    许河睁眼,“好像没什么感觉。”

    “嗯。”白蔹慢悠悠地收回目光,还能说话就行。

    没瘫。

    **

    外面。

    路晓晗在外面街拍风土人情,白蔹过来的时候,她刚收起镜头,“你好了?”

    她拿着摄影机朝白蔹这边走过来。

    “还没,”白蔹记得街口有一堆快递站,是方便让旅客寄特产回家的,“我找快递站。”

    “你要寄快递?”路晓晗跟街口的陶爷爷打了个招呼,就抓着白蔹的袖子带她往前面走,“在这,你要寄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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