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喜。

    他放弃了立刻上马车的打算,转过身来正视着田丰,扬额道:“如何审时度势、见机行事?”

    稍有些眼力劲的人都听得出来袁绍此时声调不悦,眸子也有几分冰冷了,当然,田丰未必不知,可他就是这个性子,继续道:

    “正如少公子所言,曹贼狡诈善战、吕布骁勇无比,他们兵马虽然不及主公,可若是危难之际联手,胜负犹未可知啊。”

    那句胜负犹未可知出口,袁绍的眼角抽了抽,依旧没有打断他,“在下建议,主公厉兵秣马一年,让将士们休生养息,同时积攒粮草。

    对外广结联盟,可遣使者出使西凉、荆州和江东之地,联合马腾、刘表与孙策,夹击曹吕二人,如此,大事可期也!”

    “哈哈哈,田丰之言误主祸民也。”

    没等袁绍发作,郭图就站了出来,冷凝着田丰嗤声道:“我们休养,难道曹操吕布就不是在休养吗,须知他们两家先后在安丰与萧关大战,人困马乏,此乃天赐良机,汝却要劝主公白白错过?

    再者,若是马腾、刘表与孙策畏惧曹吕二人呢,他们不愿出兵,莫不是主公这辈子也不南下了?”

    袁绍看着富态臃肿的郭图,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田丰要反驳之时,刚正不阿的沮授站了出来,朝着袁绍作揖道:“主公,曹吕二人先后大战,本就心存旧恨,若是我们此时南下就是逼着他们联盟自保。

    反之,若是主公隔岸观火,两家必会再起战火,即时主公再一鼓作气,大业可成。

    主公啊,两家虽是兵力加一起也不足主公一半,却不可小觑。”

    又是郭图,他再次冷笑了起来,昂首道:“沮授莫非不知兵?孙子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如今主公带甲五十万,反观曹吕加一起不过十数万人,尔等劝主公迁延,是暗通曹操,还是暗通吕布,又或者同时暗通曹操与吕布?”

    历史上的曹操对二人都是钦佩不已,赞田丰道:若袁绍用之,安有此败?

    对沮授更是鞠躬作揖,声称谁得沮授可得天下。

    自然,单论谋略两人都是天花板级别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碾压郭图。

    可要察言观色、琢磨主公的心思,两个人绑在一起都比不过他一个郭公则。

    “公则所言甚合我意,诸位不必多言,我意已决,秋收之后,即挥师南下,至于如何部署用兵,权且后论。”袁绍挥了挥手,转身就要上马车。

    郭图嘴角勾勒一笑,赴汤蹈火啊主公。

    沮授长长叹息一声摇头不语了,可田丰是个宁肯直言死于谏,不愿谄媚求荣华的男人,竟然挡在了袁绍的马车前,急的弓下身子就差没给袁绍跪下了,“主公啊,万万不可如此草率啊!

    那曹操与吕布”

    “闭嘴!”

    一直压着怒火的袁绍终于爆发了,须发戟张,怒视田丰,瞠目道:“再敢有祸乱军心直言,军前正法!”

    一般人要是听得人主这个态度,就算不求饶也得闭嘴了,可田丰刚的很,咬牙切齿道:“主公,北国四州多年战乱,早已民生凋敝,再加上将士们”

    “左右,拿下田丰,押入大牢!”

    没等他说完,袁绍破口怒吼,两名军士便倒拖着田丰而走,任凭他喊破喉咙也无济于事。

    “主公,田丰屡有建功,平定幽州他功不可没啊,还望主公念及旧勋,恕他冲撞之罪吧。”

    “请主公三思!”

    沮授苦苦相劝,再加上许攸等人也开了口,袁绍才背过身去,冷声道:“罢了吧,让他去青州,我不想再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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