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抓紧这个机会,以后就更难了。

    李幸能尊重委员会的意见,他们都非常欣慰。

    利国伟也点头笑道:“放心吧。我们都十分清楚,内地市场对我们的重要性。”

    李幸其实也不急,父亲和内地约定的时间本来就是五年,一直到九二年,才会去投出一千亿的巨额资金。

    还有两年时间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张如今笑问道:“李董,不知李医生回港了没有?李医生真的是神仙一样的人物,现在港岛财经报上都在复盘他在日经指数上的操作,光看看就让人觉得心潮澎湃,钦佩不已。”

    李幸笑道:“还没有,不过今天应该差不多就到京城了。过年应该能回来。正好年关,方便的话,大家一起吃个饭。”

    他怎么知道?

    当然是梅长宁告诉他的。

    ……

    京城,103国道。

    一辆犹如钢铁巨兽般的房车,匀速前行者。

    副驾上,独臂光头梅长宁气色看着虽然还好,但比过去消瘦了很多。

    驾驶座位上,和一年前几乎没什么变化的李源双目看着前方,淡淡道:“虽然我很想安慰安慰你,但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尽管我很清楚的认知着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死。当然,亲近的人去世后,我一样会痛惜,会哀伤。不过说实话,要是薛老在天之灵知道你会沉溺于悲伤情绪这么久,会不会鄙视伱?”

    梅长宁沉默稍许后,冷笑道:“我妈要是看到你把治国磨炼成这个样子,她才会拾掇你。”

    李源乐呵道:“磨炼成什么样了?我只是让他见识到了这个世上有多少阴暗面,有多少恶人坏事。而拥有权力的人,又能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可以多么的无底线。不然在京城那个环境里长大,他还以为世界都像他生活的环境那么美好呢。那以后能经得起什么事?”

    梅长宁皱眉道:“你就不能缓一缓一点点来?”

    李源无语道:“只是目睹,又没让他去承受,这叫什么刺激?他和你年轻时候倒是挺像,一身贵公子的臭毛病,一个个身娇肉贵,养出一身娇气来。这点事都经不住,以后也别想去做什么伟大的事了,回家当个浪荡纨绔就好。不然就算出去了,也是给我丢人现眼。”

    两人说话间,治国从后车厢走了过来,握着两杯茶。

    和一年多前相比,他理了平头,肤色暗了很多,眉宇间的阳光似乎都被压了下去,多了很多深沉。

    那仿佛是阅尽人间苦难的深沉,但平静的眼睛却又能证明,他没那么装。

    “爸、长宁叔,请喝茶。”

    梅长宁接过茶后,看着过去难掩贵气和自信,现在变得沉默寡言起来的治国,笑道:“回头让你妈找你老子算账。”

    治国笑了笑,没说什么,在后一排坐下后,看着前方道路。

    这一年的经历,对他来说犹如在地狱中沉浮磨炼。

    幼时也曾随父亲走过长征路,这是他很多年以来一直引以为豪的壮举。

    自诩为见过苦难,也吃过很多苦,知道人间的疾苦。

    但过去这一年的所见所闻,却告诉了他,他曾经走的那条路,其实并不是世间最难的路。

    自然环境的恶劣,和一些明面上的贫穷,根本谈不上黑暗。

    真正黑暗险恶的,其实是人心,和权力。

    一个小小的计生办主任,所做出来的事,所能做出来的事,那都不是超乎了道德和法律的底线,那完全是超乎了人类的底线。

    令人发指。

    越是落后的地方,权力的恶,越会被成指数的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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