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和谈文书,这东西要是写得毫无诚意与吸引力,估计王翦看都不会看上一眼。

    正当赵国的谋臣们忙着准备和谈文书的时候,成英和尤杰也将王翦从牟城迎到了平阳。

    从牟城到平阳搭乘飞鸢只需不到两个时辰,此时祝新年才刚按照尤杰的吩咐准备好了酒菜,这平阳城虽然被攻破了,但城里的酒家厨子都没跑,在秦军的要求下哆哆嗦嗦给他们准备了一桌子菜。

    为了防止这些赵国人下毒,做菜的过程是祝新年全程盯着的,菜刚做好,从邯郸回来的裴少桥他们也到了,正巧与王翦搭乘的飞鸢同时抵达了平阳上空。

    “王伯?”

    裴少桥站在飞鸢上往远处眺望,立刻就认出了王翦。

    王翦作为备受秦王信任的大将,与裴少桥的父亲同为秦国重臣,两家又都是世家,祖祖辈辈都有来往,论起来王翦也是看着裴少桥长大的。

    “你小子怎么跑到这来了?”

    刚下飞鸢,王翦就把裴少桥拉到了身侧,看他身上没伤,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你不是在天工学院吗?怎么跑平阳来了?”

    裴少桥嘿嘿一笑,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祝新年身边,将祝新年往前一推,笑道:“我跟我祝哥一起来的!”

    王翦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到了祝新年身上,他既没有像成英那样碍着身份对祝新年言语奉承,也没有如尤杰那样热情洋溢,而是冷静沉默地打量着祝新年,这个过程甚至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祝新年曾经被很多人审视过,他也从未畏惧过这种目光,但王翦的目光是特殊的,与那些各有心思的人相比,他好像更加中立,对祝新年既没有敌意,也没有讨好。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并不是替秦王来审视祝新年的,他看向祝新年的目光中更多的是属于他自己的考量,他在考量祝新年的为人、考量他行军打仗的能力,甚至考量他与裴少桥之间的关系。

    等这一切的考量全部有了结果之后,王翦才终于走上前来,朝祝新年拱手行礼,用浑厚的嗓音对他道。

    “老臣拜见公子。”

    虽然王翦并没有弯腰躬身,但祝新年还是立刻伸手托住了王翦的双臂,连声道。

    “将军切莫如此,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岂能受将军大礼?”

    王翦反手握住了祝新年的手腕,被史书上赫赫有名的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王翦近距离凝视,这种震慑人心的气场对所有人都会形成强烈的压迫感,一阵战栗感从手腕瞬间袭至心脏,令祝新年浑身汗毛陡然竖起。

    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祝新年立刻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王翦带来的压迫感反压了下去。

    这种暗中的较量只有当事双方知晓,祝新年自始至终面色不改,他任由王翦握着自己的手腕,但那冷静坚毅的目光却已经将王翦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给逼退了回去。

    至此,一代名将王翦的脸上才终于显露出一丝笑意,他松开了手,却对祝新年再次行礼,沉声道。

    “虽然公子现在只是学生,但很快,您就不止是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