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应犼前十几年根本没指望裴少桥能有出息,后来看裴少桥立了战功,才对他稍微有点期待,不过也不奢求他能成就多大的功名,能在宫中有个不高不低的一官半职就非常不错了。

    但裴少桥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愿意被困在宫中,他本就向往上阵杀敌,看见祝新年要去齐国,他哪里还坐得住,当然想方设法要跟着一起去。

    祝新年被他拉着跑得飞起,心中祈祷郎中令大人可千万不要把裴少桥去齐国的事情赖在他头上,这分明是裴少桥自己非要去的。

    镇守宫门的侍卫已经换了一批人,负责白天值守的人果然对咸阳城的一切风吹草动了如指掌,祝新年和裴少桥刚到宫门口,还没来得及把通行令牌递过去,就见宫门侍卫笑道。

    “恭祝二位公子在齐国一马当先、战无不胜!”

    裴少桥当即朝他竖起大拇指,抬起下巴道:“好兄弟!借你吉言!等我从齐国回来必会跟我爹说起你!”

    宫门侍卫满脸堆笑恭送他们出了宫门,这下郎中令也拦不住他们了,两人风驰电掣跑到了北营,此时北营正在点兵,校场上乌泱泱全都是人。

    祝新年在士兵的带领下来到校场,因为他俩不属于北营,只是顺带去齐国,所以士兵不知道要安排他们去哪个队伍,只能把他们带到了北营尉官杜问春面前。

    北营尉官杜问春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正手握长鞭站在木台上指挥点兵,北营将士在她的指挥下行动迅速,很快就分出了好几支整装待发的队伍。

    “大人,内侍营前来随军的祝新年和裴少桥带到!”

    北营尉官杜问春的身高快赶上裴少桥了,她不苟言笑,甚至还有些冷漠,整个人看起来压迫感非常强,朝他二人看过来的时候目光如箭,能看出来她对朝廷硬塞过来的这两人不是很感兴趣,甚至还有点厌恶。

    “战争不是儿戏,你俩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去了战场上可别哭鼻子要回家啊,到时候可没人哄你们。”

    裴少桥“嘿”了一声反驳道:“我、我毛长齐了!再说毛长没长齐影响打仗吗?我们十六岁就上战场立过功了!”

    他把祝新年身后的万古金刀往前一扯,炫耀给杜问春看。

    “瞧瞧!这可是秦王赐刀!秦国有史以来只有两把秦王赐刀,现在全在他身上呢!”

    杜问春冷笑一声,不屑道:“上面那一把是莒相的世隐明光吧?凭借莒相的地位,你能得王上赐刀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而你如果不是王上胞弟的话,莒相也不会对你照顾有加。”

    她蔑视了祝新年一眼,道:“说白了你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你的身份带给你的,可到了战场上,没人会在乎你是谁的学生、谁的弟弟,刀剑刺到你身上的时候,你流的血跟其他所有普通将士一样多。”

    面对杜问春的质疑,祝新年并不生气,反而风轻云淡道。

    “我不指望任何人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多加优待,不然我就该请王上给我改名赢年了,杜将军征战沙场几十年,阅人无数,想必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更不能以身份论长短,您要知道我能力如何,就得到了战场上一见分晓。”

    听他这么说,杜问春眉眼一挑,倒是来了兴趣的样子,道。

    “敢这么说话,胆子倒是不小,那我就在咸阳城等着看你的战报,好好瞧瞧你如何让我大吃一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