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而行,穿过通往对岸的长长甬道。

    看见逐渐走远的一众人,宋佳霓才回过头来,脸上的笑容逐渐被满眼的忧心所取代,确定四下无人,她又将沈云初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才轻声道:“酥酥,此世间人心最是难测,今日之事,我看八成就是冲着你来的,往后,你可得小心些。”

    听着宋佳霓语重心长的话,沈云初先是怔了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她笑了笑,道:“我会的,多谢宋姐姐,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两人走出甬道,目送宋佳霓的马车走远,沈云初才转头离开,可还没等她迈步走上马车,突然从茶楼里冲出来一抹人影,撞开来往的人,直奔沈云初这边。

    说时迟那时快,索性沈四时立刻现身,将人挡住,仿佛撞上一堵人墙,那人重重的摔在地上,手里的琵琶也飞出去一段距离。

    “沈姑娘!”

    沈云初闻声回头,就见周良玉跪坐在地上,沈四时当在他跟前,脸色铁青,沈云初沉了沉眸,止住了刚想上马车的脚步。

    “是你?”沈云初眸光微寒,心头有些无奈,更是忍不住想起他前世的作风,自是没有什么好感的,她说,“不是说了,赎身的钱我已经帮你给了,你只管跟安云郡主回去便是,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周良玉咬了咬唇,泪眼婆娑,那摸样,竟比女人还娇媚几分,瞧着确实难让人不懂恻隐之心,可沈云初却没工夫欣赏。

    见他不说话,她也不打算理睬,正打算走,可周良玉见此,也是着急了,顾不上自己心爱的琵琶,起身就要追过去,却被沈四时轻松拦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沈云初上了马车。

    沈四时拽着他的胳膊,直到马车走远,才一点不客气的将他扔在地上,转身走人,留下周良玉独自一人跪在地上捡拾他的琵琶。

    人来人往,街道上,都很自觉的绕开地上的人,好像深怕沾染了什么晦气东西,一时间,他方圆几米,竟没有一个人靠近。

    而刚才的一幕,正好被坐在屋檐下独自喝着酒的少年尽收眼底,银色面具遮住了下半张脸颊以及半张右脸,只露出一只眼睛。

    他头上绑着绷带,雕刻着金色花纹的面具下,他薄唇勾起,浑浊的眼露出晦暗不明的眼神,视线落在跪在地上一脸无措的周良玉身上……

    沈云初回到沈府的时候,秦父秦母还未离开,看起来几人相谈甚欢,还留了两人吃晚饭。

    晚饭之后,沈云初便从白微雨那里得知了沈泽瑞和秦糖的婚事已经敲定,下个月十八,是个不错的日子。

    于是,这段时日,府里上下也都开始张罗了起来,忙前忙后,沈府也一天天瞧着喜庆了起来。

    六月的天气,鲜少见雨,天儿太热,也没法在屋外绣牡丹图,沈云初坐在屋内,手里的针线在名贵的布料上穿过,外头时不时传来几声吵闹,应该是忙着布置府邸的下人。

    此时,琳琅端着洗好的果子走进屋里,将手里的碟子放在沈云初身旁,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沈云初,“小姐,这是外头有人让送来的。”